一個月後,大行皇帝出殯,慕容雲遊親自扶靈進地宮,路上每逢靈棚必要親自祭奠,一時間,朝野上下皆傳太子賢孝,慕容雲遊登基,萬民歸心。
沈泗君一身縞素,安靜的站在武將之首,看著先帝靈柩被緩緩抬入陵寢,眉目間淡淡的,沒有絲毫悲傷的表情,仿佛這周圍的哀戚與他無關。
蘇皖雨盤在慕容雲遊轎攆的頂上,看著沈泗君的背影沉默著。
那天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和沈泗君發生過什麼,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她該拿出何種麵孔來麵對沈泗君。
她忽然消失,沈泗君一定是急壞了吧,他會不會以為,他妻子再一次離他而去了,那樣他該有多傷心呀!
可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向沈泗君解釋。
蘇皖雨歎了一口氣,索性從車頂上滑下來,溜到轎攆內睡覺去了。
但是蘇皖雨沒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沈泗君是有所感,忽然回頭朝她這個地方看了過了,但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沈泗君微微皺了眉頭,有些疑惑,剛剛,是他感覺錯誤嗎,為什麼他感覺那邊有一道熟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沈將軍怎麼了?”慕容雲遊正好從地宮裏出來,碰見了沈泗君這副模樣。
沈泗君壓下心中的疑惑,搖頭道:“沒什麼,可能感覺錯了。”
慕容雲遊聽罷,關心道:“可能這段時間為先帝守靈,將軍辛苦了,現在先帝已經下葬,將軍可回去歇一歇了。”
嗬,這麼迫不及待就想讓他遠離朝堂嗎,沈思君心裏冷嘲一聲,麵上卻不鹹不淡的應答道:“先帝大行,國之重喪,為人臣者,再辛苦都是值得的,殿下不必為我操心。”
他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繼續道:“接下來還有殿下的登基大典,殿下還是自己保重身子吧。”
慕容雲遊咬了咬牙,沒有搭理沈泗君。
確實,這一個月以來,他為了做足孝子模樣,真是嚴格遵守皇家祖製,絲毫不敢懈怠,一個月下來,他感覺自己都要滄桑了好幾分。
本來就把他累得夠嗆,先帝下葬之後,緊接著又是他這個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又是累死累活折騰人的一段時間。
可惡的沈泗君,竟然還敢拿這件事情跟他這幸災樂禍,當真是不知好歹,等著吧,等他登基坐穩了皇位,他會和沈泗君新賬舊賬一起算算清楚。
慕容雲遊的轎攆上,層層薄紗遮蔽的深處,一條小青蛇盤著身子呼呼大睡。
慕容雲遊撩開簾子,看見蘇皖雨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道:“小家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懶?”
今日見到沈泗君,蘇皖雨一時間心亂如麻,怎麼可能真的睡得著,不過是在閉目養神罷了,慕容雲遊在這一番作為,正好全被她收入眼底,她一瞬間就炸了。
“誰一天光知道吃吃吃吃睡睡了,我不過是在閉目養神罷了。”蘇皖雨不服氣,衝著慕容雲遊嚷道。
但是此刻的她魂力虛弱,她嚷的再大聲,慕容雲遊也聽不見,隻看到她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