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雨一顆心都揪了起來,被緊箍的喉嚨聲線顫抖,“隻需半杯血即可,將軍不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這個畜生早該死了!”沈泗君眼眸微眯,冰冷的氣息噴薄在蘇皖雨的臉上,對孩子的生死毫不在意。
“他不是畜生,他是你的骨血!”蘇皖雨猛烈的咳嗽起來,渾身不住的顫抖。
沈泗君的耐心徹底消磨殆盡,他已經無數次提醒過蘇皖雨,不要將這野種賴在自己頭上,否則他真的不介意親手送這小畜生重新投胎。
現在看來,蘇皖雨的記性不太好。
殺死一個畜生而已,在戰場殺戮無數的沈泗君早已習慣鮮血的味道。
男人殘忍一笑,不耐煩的喝道:“今日,你若不把楚依的下落告訴我,這小畜生的命,我絕不會讓他多活片刻!”
沈泗君幽深的眸底泛起一絲嗜血發狂。
蘇皖雨知道,他隻有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才會是這幅表情,看來他著實沒有耐心了,這也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我也說過,救下孩子,時楚依的下落我必雙手奉上!”蘇皖雨毫不畏懼,清黑的眸子定定望著男人。
她了解沈泗君,這一次是在賭。
“好,你敢食言,就走著瞧!”沈泗君咬牙切齒的答應。
早就準備好的托盤上放著匕首和小碗,一旁的侍女立即端起,跪著舉在空中。
鋒利的刀刃泛著冷光,一旁的瓷碗潔白無瑕。
沈泗君毫不猶豫的拿起利刃,在左手掌心一劃,殷紅的鮮血便淌入了碗中,一滴一滴染紅白璧無瑕的瓷器。
右手一擲,帶血的刀尖緊緊插入木質的托盤,刀身迅速的左右搖擺,發出一陣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小侍女被嚇得即刻低下頭,不敢抬起來,努力穩住托盤的手微微顫抖。
沈泗君毫不猶豫的下手,這一刀劃得很深,不出片刻,小半碗血便已接好,拿起一旁的帕子隨手一擦,也不包紮,似乎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親眼看著侍女把血一點點喂給啼哭不已的孩子吃下,哭鬧的孩子逐漸平靜下來,漸漸睡去,蘇皖雨緊繃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這一次她賭贏了,是險勝!
可是麵對沈泗君威脅的眼神……
蘇皖雨不知該可笑,還是可悲。
他心念的女人,隻有她……
還是,他已經徹底沉迷那個令人作嘔的女人了?
蘇皖雨挑眉,輕聲道:“將軍,你就那麼喜歡時楚依?”
“她是被我逼走的,可下落我卻不知,我這樣說,將軍你相信嗎?”
——嘭!
沈泗君被這席話氣得震怒,將侍女手中的托盤打翻在地。
在一陣害怕的驚呼聲中,將那柄泛著冷光的匕首,直直刺向了蘇皖雨的胸膛。
眼看利刃就要刺入胸膛,蘇皖雨卻絲毫未有慌亂,一雙明亮的眼眸聚精會神的盯著即將到來的威脅。
刹那之間,蘇皖雨往後一仰,鋒利的匕首帶著極大的力道深深嵌入身後龍鳳雕花的檀木大床,整個匕身都沒入不見。
大難不死的蘇皖雨深沉的喘著粗氣,眼看俯在自己身前的沈泗君眸中怒火更盛,立即雙手攬上他的脖子,雙腿用力跨坐在他的腰上,緊緊壓著沈泗君的身體。
兩人的位置瞬時變換,女上男下,方才一旁侍女的驚呼聲頃刻間消失不見,空氣安靜的可怕。
趴在床上的沈泗君憤怒的鬆開了匕首,雙臂用力支起身體,將蘇皖雨掀翻在地。
“詭計多端的女人!”
在地上幾個打滾,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原先那副時楚依的身體雖然單薄,起碼在沙場曆練三年也算靈活有力,現在這幅肥胖的身軀,稍稍一動就叫人氣喘籲籲,有時間定要改造一下。
“皖雨所說句句屬實,將軍有怒意皖雨可以理解,可倘若將軍真殺了當朝聖女,可否想過如何向沈家家主交待,如何向太後皇上交待嗎?”
沈泗眉眼冷到極致,菲薄唇瓣溢出鬼厲般的聲線,“你以為,這當真就能威脅到我嗎?”
“蘇皖雨,騙我至今,你便準備好承受百倍,千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