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泗君聽著這聲音,心尖顫了顫。
他回過頭,目光撞進女人亮得驚人的眼眸,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攝人心魂,卻格外殘忍的冷笑。
不屑的目光落在她布滿麻子的臉,以及臃腫的身體。
男人的聲音低沉動聽,卻充滿惡意。
“醜婦,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愛上你?”
蘇皖雨臉色一變,下一秒,她卻笑了。
笑得悲切,又透著偏執。
三年前,紫荊城最美的女人,時家嫡女為了贏得沈泗君的心,不惜換上戎裝,為他遠赴邊疆兩年,才堪堪獲得一句一世一雙人。
如今,她又怎麼以現在的皮囊獲得他的心?!
蘇皖雨這才意識到原來回到他的身邊,不過是最輕鬆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無數個困難等著她去撞得頭破血流。
廂房,在這一瞬間靜得可怕。
就在沈泗君以為女人被他傷透,正準備諷刺讓她知難而退時,蘇皖雨猛地抬頭,眸底那股偏執再次浮現。
她用一種不死不休的語氣,定定盯著他輕聲說:“將軍,皖雨隻要想著你會愛上我,便什麼都不怕不顧了。”
沈泗君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眸底掠過一絲錯愣,死死盯著她的臉,想要看透她的想法。
然而,他隻看到那雙清黑眼眸裏的執念,那堅定的目光將她整個臉襯托得極美。
有一霎那間男人竟以為她不是村婦,而是有著莫名風情的美人。
沈泗君的呼吸開始加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
片刻,他壓下這可笑的想法,拂袖而去。
這瘋女人的話,他半分也不信。
很快沈泗君喚來的太醫趕到他的書房,半個時辰後,太醫小心翼翼地將男人腦後的針灸取下。
“沈將軍,寒毒有複發的跡象,最近可有受刺激?”
“李太醫,並無刺激。隻是近日以來,我總是憶起一窈窕卻模糊的女子背影,此女子可是我尋回記憶的關鍵?”
“這……”李太醫麵色遲疑,打量著沈泗君帶上些許疲倦的病容,“沈將軍,你怎麼又想要尋回記憶?臣猜測尋回記憶之時,恐是你體內寒毒爆發之日。”
“沈將軍,你可是國之棟梁,不可妄自輕視身體啊!寒毒隻是被壓製,仍是隱患。”
沈泗君劍眉微皺,扶額喃喃道:“回京前我也曾憶起這背影,隻是這背影與楚依相似,便從未深思。可近日……”
他的話音忽地止住。
自從他見了那醜婦後,竟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背影不是楚依,而是另有他人。
怎麼可能?難道還能是這醜婦?!
沈泗君的額角又開始針紮般的疼,他不敢繼續深想,便疲倦地揉揉額角,對李太醫點點頭:“尋回記憶一事,我自有分寸。這次勞煩太醫了。”
將太醫送走後,沈泗君將暗處的侍衛喚出。
“楚依的下落可有查到?”
“將軍,所有派去搜查的人均無功而返,似是有勢力在阻止。”
聽見侍衛的話,沈泗君手中的毛筆狠狠一頓,墨汁浸透宣紙。
她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通天本事?!
連他的人手都能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