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澆灌在了邊關這片常年征戰的土地上,看不見一絲綠色的大地上,在雨水的浸透下,除了灰塵就是泥濘。
一晃一個禮拜過去了,武青顏的身上雖然還是餘傷未清,但已經可以下地了,不得不說,鬼穀神醫確實是個出神入化的大夫,她見過那個神醫幾次,不過卻並沒有說過話,從她的角度上來看,那是一個有些傲嬌的老頭子。
就好比你明明和他說的是一種療效,一種治病的方法,但因為描述的方式和他有所偏差,他便會吹胡子瞪眼的說你不過是個蒙古大夫。
當然,鬼穀神醫並沒有和她鬧過脾氣,可能在鬼穀神醫的眼裏,她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吧?就更別提討論什麼了。
這幾日,她雖然一直都躺在床榻上,但曲默然每次在強攻的時候,都會潛移默化的來爭取她的意見,武青顏開始覺得曲默然這個男人未免居功心太過強一些,但後來仔細一想,她便是了然,這個男人雖然表麵上是接受了她,實則心裏還是對她有所防備的。
不過還好,武青顏在這一點上算是有先見之明,在計劃進行之前,便是已經和長孫明月商量好了一出戲碼,以至於這幾次在她的參與之中,大齊的將士節節敗退,現在在曲默然的眼裏,大齊不過是在做垂死掙紮罷了。
武青顏這種被夾在門縫之中的日子並不好過,一方麵要隨時準備接受曲默然的試探,一方麵又要應付著孟饒曼時不時的騷擾,可以說她幾乎每天都在冷熱之中煎熬。
“姑娘。”
那當初想要跟隨在武青顏身邊的士兵,已經徹底的成為了武青顏現在的親信,因為那士兵沒有名字,武青顏又不好總是叫喂喂的,索性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六子”。
武青顏掃了一眼進來的六子,因為是白天人多口雜,不能和六子說太多,所以隻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
六子站定在營帳口,輕聲道:“太子殿下想問問今兒晚上吃什麼,太子殿下說了,今兒晚上會來陪著姑娘一起用膳。”
武青顏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隨便吧。”臉上不見任何的喜悅。
六子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營帳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武青顏則是繼續坐在軟榻上發呆,外麵戰場上廝殺聲,逐漸被大雨吞沒。
武青顏正皺眉研究著要不要出去走走,來一場雨中漫步,順著打探一下戰事如何了,卻沒想到還沒等她起身,便是聽聞營帳外麵,響起了孟饒曼的聲音。
“你們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阻攔我?”
“孟美人見諒,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什麼意思?太子殿下現在都不在營地上,能有什麼意思?你們一個個吃裏爬外的東西,以前哪個少接我的銀子了?現在竟都幫著那個野女人說話!”
武青顏坐在營帳裏麵,就算她此刻沒有親臨現場,光是閉眼想,也能想象的出來,此時的孟饒曼是多麼的酸氣衝天,是多麼的猙獰可怖。
女人在吃醋的時候,往往都是最難看的,因為在那一刻,她們是無法遮掩住心底的醜陋的。
歎了口氣,武青顏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並沒有打算見孟饒曼的意思。
她並不是忘記了曾經孟饒曼對她的汙蔑和栽贓,但她可沒有那個心情和她對立而站的罵大街,況且現在她越是不動聲色,那孟饒曼便是越坐不住,就當是在她自己動手報仇之前的一點調味劑好了,她打算再由著孟饒曼作一段的時間。
迷迷糊糊之中,武青顏竟是睡著了,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
“你倒是睡得安逸。”
曲默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換完了衣衫,幹淨的衣衫一塵不染,不見一絲褶皺。
武青顏揉了揉眼睛,直朝著已經擺滿了佳肴的飯桌上走了去:“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小女人,隻要天天等著混吃等死就可以了。”
曲默然今日似乎很開心,拉著她坐下之後,親自為她夾菜:“若你都是混吃等死的人,那全天下豈不都是廢物了?”
武青顏微微瞪大眼睛:“你可別如此說我,這高帽子我可是嫌沉。”
“今日大齊再次死傷三千,若是照著速度下去的話,我想不出兩日,我便會攻下大齊的營地,到了那個時候,隻要我挾持著齊帝親自前往大齊,害怕大齊的那些個官員反抗?”
武青顏沉默的吃著麵前的飯菜,像是一個洗耳恭聽的好學生。
曲默然笑著又道:“大齊的朝中本就是文職偏重,而唯一一個能在武將方麵頂起一片的天武博弈,又是長孫明月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我想隻要我能脅迫住長孫明月的話,那麼武博弈勢必會乖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