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派出多餘的人手?”長孫明月坐在了她的身邊。
武青顏搖了搖頭:“就算皇宮裏隻留下另個換班的太醫的話,軍醫那邊的人手也是不夠,現在光是駐紮在邊關就是三萬的精兵,還不算是後續支援的,區區的幾十個太醫,根本忙不過來。”
長孫明月並不意外,臉上也沒什麼失望可談,瞧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猛一揚起手臂,熄滅了桌子上的燭台,起身緩緩朝著自己的床榻走了去。
“天色不早了,睡吧,有什麼事情明兒再說也不遲。”
武青顏眨了眨眼睛,待她的一雙眼睛適應了黑暗之中,長孫明月已經躺在了床榻上,黑暗之中,她看著他那起伏均勻的胸膛,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軍醫的問題確實是很棘手,她知道長孫明月雖然不說,但他也同樣是擔憂的。
這就好像是明明有士兵卻沒有武器一般,除非是有人能夠十二個時辰不停歇的製造武器,不然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是死路一條。
製造武器?
等等……
武青顏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她呆愣愣的看著床榻上的長孫明月,明明是在發呆,但大腦卻在飛速轉動著。
猛地,她狡黠的挑了挑唇,這條死路似乎,也許,說不定,有活路。
長孫明月察覺到了武青顏還不曾睡覺,歎了口氣輕聲道:“睡吧。”
武青顏卻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站起了身子,一步步朝著他走了過來。
長孫明月沒想到她會主動的來靠近自己,雖然心裏是欣喜的,但他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武青顏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坐在了他的身邊,將他的手拉出了被子,輕輕的用指尖按住了他的脈搏。
在長孫明月詫異的注視下,她忍不住的歎氣:“做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分,既然我現在是你的禦用大夫,總是要每天都檢查一遍你的身體的。”
長孫明月借著月色,看著她那無奈的表情,輕輕地笑了,放鬆了身體:“沒想到你還真敬業,我以為現在你是巴不得我死。”
武青顏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我確實是埋怨你,但還達不到恨你入骨的程度,你現在將我囚禁在你的身邊,可能在我看來你這是禁錮了我的自由,但是你不但供吃供住,還幫我養活我身邊的一大家子人,這樣的舉動任是誰看了,都是覺得我是在赤裸裸的傍大款吧。”
長孫明月被她的形容弄得笑了:“青顏,我倒是希望你是恨我的……”
武青顏搖了搖頭:“長孫明月,我確實是想恨你,但前提條件總是要我能恨得起來才是,你雖然傷害我,利用我,但我就是缺心少肺的恨不起來你,你也別偷著笑,我知道我自己不爭氣,但我想早晚有一日我會忘記你。”
這些話其實她本來是不想說的,但她知道,若是她現在不說的話,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不怕自己有恨,更不怕自己有埋怨,但她不想讓自己有遺憾。
她愛過這個男人,或者說她現在還愛著,也許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但她卻從沒有反悔過。
長孫明月靜靜的看著她眼中閃過的無數情愫,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所有防線,幾乎在這一刻都盡數崩塌成了灰燼。
“青顏……”他伸手,緩緩撫摸上了她的麵頰,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和他說,告訴她吧,告訴她又何妨?
“我……”指尖碰觸到了她光滑的麵頰,他忍不住渾身一顫,眼看著就要說出心裏的那個秘密,卻不想武青顏忽然從腰身的腰包裏,掏出了一根銀針。
其實在她掏出銀針的同時,長孫明月就已經看見了,他其實應該能躲開的,可是他卻愣了一下。
不過他愣住,武青顏卻完全沒有猶豫,直接將銀針紮在了他的後頸上,寒光紮下,長孫明月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隻是覺得有些涼。
武青顏將銀針紮進他身體的同時,鬆了口氣,可就在她收回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長孫明月卻握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會?
武青顏不敢置信的朝著長孫明月看去,這個男人竟然沒暈?
長孫明月明明已經頭昏目眩,卻還是強忍著,對上她詫異的目光,扯出了一絲笑容:“青顏,我對麻藥之類的東西,比一般人遲鈍。”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竟然還有心情和她解釋?
武青顏愣愣的看著他,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