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齊的百姓而言,過完了年關就意味著初春的來臨,也意味著新一年的開始,所以對於其他的國家而言,大齊是個更注重年關的國家。
這不,才剛不到辰時,大齊皇宮裏那些宮人便是忙活了起來,以往幾乎看不見幾個人的宮道,此時熙熙攘攘的全是宮人們奔波忙碌的身影。
早早起來的雙喜,興奮的站在院子裏瞧著,望著,她出生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熱鬧的過年場麵。
往年過年的時候,那個破舊的廟裏,都是隻有她和小姐,靠著附近好心的農戶送些年貨,也就算是過年了。
她本以為,可能一輩子都要如此度過了,卻不想如今她竟能站在了大齊的最高處,享受著別人根本體驗不到的一切。
她記得曾經的曾經,每次一到過年的時候,小姐就會抱著她,和她說:“雙喜啊,你要牢牢記住咱們現在的生活,因為用不了多久,你家小姐我就會在這個亂世闖出一片天地,從此讓你吃香喝辣,衣食無憂,而現在的這些,以後將會變成永遠都再觸摸不到的回憶,所以你要好好的給我記住。”
當時的她,隻是以為小姐在安慰她,可是她沒想到,在時過境遷之後,真的如小姐所說的一般,當初那些所有的痛苦都變成了現在的回憶。
可是,她並不認為那些回憶是好的,是值得再去想起的,哪怕她家的小姐總是掐著她的麵頰,不停的告訴她:“雙喜,當我們一步步爬向成功的時候,你一定要記住千萬別忘記曾經的疼痛,那些記憶是彌足珍貴的,是花錢都買不到的,是我們通往成功的墊腳石。”
憶苦思甜……
她想她永遠都做不到小姐這般,因為她家的小姐,在這個世上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我說雙喜丫頭,你就別站在這裏發愣了,爆竹我已經派將士們送來了,你趕緊帶著其他的宮女安放一下。”
到底是年關,就連武博弈這種大忙人都難得過來了。
雙喜回神,果然見院子裏站滿了士兵,不好意思的紅了麵頰:“武將軍稍等,奴婢這就去。”說著,一股煙衝了出去。
武博弈無奈的笑了,這丫頭一直都是這般的迷糊,還好在她的身邊有個武青顏,不然這丫頭也不知道要死多少回才能夠本。
“武大哥您來了?”麟棋端著榮姑娘的湯藥走了出來,見到武博弈倍感親切,放下手裏的湯藥,跑了過來。
瞧著武博弈身上的鎧甲,麟棋撓了撓頭:“武大哥,您現在是什麼將軍了吧?我以後是不是不能再叫您大哥了?”
以前還都跟在武青顏的身邊時,麟棋和武博弈的關係算是最好的了,倒不是說武博弈有多看得上麟棋,而是麟棋不知道從誰的嘴裏聽聞了武博弈的傳奇事跡,直接將他封為了自己的偶像,以至於天天黏在武博弈的身後,甩都甩不開。
開始的時候,武博弈還是多少不適應的,不過慢慢的他也就習慣了。
所以說,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就好像現在,滿院子的士兵,透過窗子,看著他們鐵麵無私的將軍大人,竟然伸手撫摸上了麟棋的腦袋,並且微微一笑……
“麟棋,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你的大哥,你還是別叫將軍了,我不習慣。”
麟棋自然是開心,一邊點著頭,一邊“噗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其實他原本是打算拜武博弈當自己的第二個師傅的,因為他打算,等自己從武青顏這裏出師了之後,便隨著武博弈從軍,當個軍醫。
可隨著他這麼一跪,武博弈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是說嚇著了,但起碼是驚訝。
“麟棋,你這是……”
麟棋信誓旦旦的看著武博弈,鄭重其事的磕了頭個,可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卻見一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不偏不正,剛剛好站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誰?一大清早就下跪磕頭?就算是要壓歲錢的話,未免也是早了一些吧?從現在到天黑,你也不怕把腦袋磕碎了麼?”
這個聲音……
麟棋不敢置信的有些愣怔,看著風塵仆仆幾個月未見的武金玉,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驚的,竟磕巴了起來。
“你你你……你怎麼來了?”
武金玉好笑了:“你說這話長牙了麼?這裏是我姐姐的地方,我為何不能來?”她說著,瞥了一眼麟棋,“倒是你……打算一直賴在我姐姐身邊了?”
“你……”
“我怎麼著?”
麟棋和武金玉一直都不對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見這倆人見麵就跟冤家似的,自然都是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