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寢宮裏,武青顏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發呆,別看她現在如此的鎮定,其實心裏是很焦急的。
她在等,等著熹貴妃主動上門。
雙喜站在她的身後,也是一臉的焦急,隻是她不敢問,因為她怕問了之後,更是讓武青顏上火。
秦月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書卷,寂靜的屋子裏,隻有秦月不停翻書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武青顏忍不住想要派人去熹貴妃的寢宮裏打探一下,隻見麟棋匆匆的跑了進來:“師傅,皇太後來了。”
終於來了麼?
武青顏點了點頭,坐起了身子,隨著熹貴妃帶著宮女,攙扶著蓉姑娘走進來的同時,本是想要請安的無青顏,當即愣在了原地。
這究竟是怎麼了?明明才不過是幾個時辰,容姑娘怎麼就被折磨成了這樣?十指腫的不成樣子,雙唇劫滿了厚厚的血痂,一雙眼睛迷離的看著遠處,似乎連現在自己身在何處都不清楚。
雙喜一個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落。
一邊的秦月也是渾身不由得繃緊了幾分,他一直在想,這個熹貴妃能從妃嬪熬到皇太後,定是背後有著許多過人的手段,可是他沒想到,這些手段竟然是如此的殘忍。
熹貴妃似乎很是滿意武青顏的失神,輕輕咳嗽了一聲,垂眼看著她:“哀家聽聞皇後身子不適,看樣子這不單單是身子不適,就連腦袋也遲鈍了?見到哀家連基本的請安都忘記了?”
武青顏捏緊袖子下的雙拳,咬了咬牙,彎下了膝蓋:“臣妾給皇太後請安。”
熹貴妃並沒有讓武青顏馬上起身,而是先行坐在了軟榻上,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的又道:“想必皇後應該已經知道皇上去哀家那裏的事情了吧?”
武青顏彎曲著膝蓋不動聲色:“回皇太後的話,臣妾不知。”
“不知?”皇太後笑了,“皇上日理萬機,又怎能想到皇後的心病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起?”
武青顏麵色平靜:“皇上銳利透徹,看事情全麵,分析問題謹慎,這是整個朝野都清楚的。”
熹貴妃沒想到到了現在,武青顏還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和自己爭辯,聲音也是冷了下來。
“皇後身為一國之母,後宮這些瑣碎的小事,能不勞煩皇上的盡量就不要去打攪皇上,況且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有錯在先,哀家不過是把她叫過去,問了幾句話,皇上如今把皇上都搬了出來,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
說實話,武青顏並不想和熹貴妃浪費什麼吐沫星子,但是現在似乎她不說話,這熹貴妃便是沒完沒了了!
好啊,既然你想和我吵架,那就別怪我了,噎死你也是你自己找的。
武青顏也不等熹貴妃讓她平身,自己緩緩站了起來:“臣妾一向覺得小題大做的事情,指拿小題目作大文章。比喻不恰當地把小事當作大事來處理,有故意誇張的意思,但是現在,臣妾的人不過是被皇太後問了幾句話而已,就已經去了半條命,若是臣妾不找皇上訴苦,還不知道臣妾身邊的人會不會過了明日連命都沒了。”
“若是皇太後覺得,人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麼臣妾愚鈍,隻能說臣妾理解不了皇太後口中的小題大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熹貴妃沒想到武青顏竟然會還口,麵色陰沉,“就算哀家審問時用了一些小手段,但也是皇後身邊的人有錯在先,若是她手腳幹淨,也犯不著哀家跟著動氣。”
武青顏扯了扯嘴角:“手腳不幹淨?這話臣妾同樣理解不了,臣妾這兩名宮女從始至終都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是太後身邊的宮女強行擄走了臣妾的宮女,而當時在場的所有宮人,均是沒看見臣妾的宮女偷東西。”
武青顏說著,回手指向了蓉姑娘:“確實,東西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但所謂的人贓並獲,並不是看見東西在誰的的身上,而是要抓到她偷東西的那一刹那,況且臣妾不知道,皇太後如此嚴加拷問臣妾身邊的宮女不知道可是問出了什麼?”
熹貴妃被武青顏的一席話,噎的有些難受:“你這是在審問哀家?”
“臣妾不敢。”武青顏搖了搖頭,“臣妾隻是怕後宮裏的人會說皇太後逼供。”
正廳裏的氣氛一時間緊張了起來,誰都沒想到這個皇後的膽子竟然如此的大,連皇太後都敢頂撞。
熹貴妃滿肚子的火氣散不出去,死死地瞪著武青顏,不得不說,這個皇後的嘴皮子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