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胎記,濮陽元老也是知道的,紅紅的一塊,當時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看的很清楚。
別人會欺瞞他,會騙他,但是他自己的夫人卻不會。
如今聽了大夫人的話,再是忍不住的朝著武青顏看了去,一雙看透滄桑的眼,也是難免濕潤了幾分:“秀秀……”
武青顏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隻是慢慢垂下了麵頰,有羞澀有默認。
到了這個時候,長孫子儒才想明白為何武青顏要任由二夫人主動往她的身上潑熱湯了。
昨兒個他還想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武青顏要把他和段染都攆出去,然後單獨的和屍體呆在一起,現在他算是徹底想明白了。
原來武青顏是在觀察真正濮陽家小姐的身子,看看有沒有胎記。
她剛剛撞上了二夫人的湯,為的就是脫掉衣服,當著大夫人的麵露出那個她早就準備好的傷疤。
如此一來的話,她是濮陽家小姐的身份便再確定無疑了。
一直沉默的武青顏,慢慢站起了身子,一步步走到了大夫人和濮陽元老的麵前,伸手拉住他們二老的手,說話的聲音很輕。
“爹,娘,女兒從小被人拐賣到了其他的地方,本是沒有想過還能回來,一別這麼多年,你們二老對我有疑慮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與我相認,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們二老能平安健康。”
大夫人反握住了她的手,哭的肝腸寸斷:“秀秀,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哪裏有自己的父母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濮陽元老此時也沒了剛剛的心疑,生怕武青顏一生氣不與他們相認,趕緊接著道:“女兒,別怪爹爹疑心重。”
武青顏搖了搖頭,看著濮陽元老也是慢慢的紅了眼眶:“爹爹別這麼說,其實能夠再次看見爹爹和娘親,女兒就已經很開心了。”
試問天底下哪個父母能受得了女兒說這般暖心的話?
濮陽元老和大夫人再是忍不住,將武青顏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段染雖然知道這一切是武青顏的騙局,但卻見不得這淚如雨下的場麵,也是覺得鼻尖發酸。
倒是一邊的長孫子儒,捏了捏狂跳的眉心,無奈的歎了口氣。
武青顏的本事永遠像是挖掘不完的金礦,她抓住了濮陽元老和大夫人的愛子之心,拚了命的煽情,如今在這兩位老人的眼裏和心裏,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濮陽家大小姐了。
兩個時辰後。
眼看著天色一點點的暗沉下去,長孫子儒緩緩站起了身子,對著武青顏伸出了手:“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宮去了。”
正和大夫人說著話的武青顏一愣,點了點頭:“好。”
大夫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轉眼朝著長孫子儒看了去:“不知道二皇子可否通融通融?讓秀秀在府裏住一夜?”
長孫子儒聽了這話,不禁笑了:“大夫人這話說得未免有些嚴重了,她不是我的丫鬟,是我心愛的女人,若是她想要留下的話,我倒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大夫人聽了這話,也是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禁握緊了武青顏的手。
然,武青顏卻沉吟了半晌,鬆開了大夫人的手,上前一步挽住了長孫子儒的手臂:“子儒,我隨著你回宮。”
大夫人愣了愣:“這……”
武青顏轉眼朝著濮陽元老看了去:“爹爹,我過幾天還會來看望您和娘親的。”
濮陽元老看了看武青顏,又看了看她那挽在長孫子儒胳膊上的手,輕輕的點了點頭:“去吧,爹爹明兒還要進宮,會去看你的。”
“謝謝爹爹。”武青顏點了點頭,隨著長孫子儒朝著門外走了去。
大夫人看著自己女兒遠去的身影,不解的開了口:“老爺,您怎麼真的同意讓秀秀進宮了?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和她相認的啊!”
濮陽元老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在咱們沒有找到秀秀之前,秀秀一直都和二皇子在一起,剛剛我還在想,是不是二皇子威脅了秀秀什麼,好趁機要挾我輔佐他登基,不過看著秀秀那充滿愛意和依戀的眼神,恐怕是我想錯了。”
“老爺……”
大夫人還想說什麼,濮陽元老卻擺了擺手:“女大不中留,二皇子倒也是個不錯的歸屬,有責任有擔當。”
“可是老爺……”
“放心吧,明兒我進宮會去看望秀秀的,你要想給她送什麼,今兒晚上都準備出來,不過別準備的太多,表示一下心意就好了,她跟在二皇子的身邊,二皇子本身也不會虧待了她。”
“知道了老爺。”
大夫人雖然還是有些想念自己的女兒,不過聽聞濮陽元老這一番的話下來,倒也是放下了不少的心。
濮陽元老很少誇讚人,既然眼下他能這般的誇讚二皇子,就說明二皇子當真有名副其實的本事,想來自己的女兒跟了他也是不會吃虧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