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站了多久,當長孫明月那潑墨的長發已看不見黑絲的時候,韓碩有些忍不住了。
“主子,咱們進屋去吧。”
長孫明月所答非所問:“韓碩,你說一個人要如何才能徹徹底底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韓碩一愣:“主子的意思是……”
長孫明月忽而微微一笑:“去幫我查點事情。”
……
武青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傷口給疼起來的。
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慢慢睜開眼睛,便是瞧見了雙喜一雙擔憂的眸。
“小姐您醒了?”雙喜早已哭成了核桃眼,“等奴婢去給您倒水。”
“蹬蹬蹬……”是雙喜離開的聲音。
因為武青顏是屁股上和腰身上被打了板子,為了能更好的上藥和避免她碰觸傷口,她是被趴放在床榻上。
所以此刻站在床尾的段染能看見她,她卻看不見段染。
瞧見她醒了,段染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算是得到了發泄:“武青顏不是我說你,你這腦袋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一個人十個板子不過是躺幾天的事情,你是瘋了才會想要獨自抗下那二十大板?”
段染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炸的武青顏頭皮一陣的發麻,不過她並沒有轉身,也不曾回話。
一是因為她懶,二是因為她嗓子幹的快要冒煙了。
段染見她不說話,更是怒氣翻湧:“武青顏,我問你話呢,你能不能給我個反應?”
他說是生氣,其實更多的是擔心,武青顏這個護犢子的性子,可能在外人看來是很強大的,但他卻不得不考慮以後。
今日是板子,那麼明日要是上斷頭台呢?難道這女人也要為了別人往上衝?
人生難得一知己,他記得交了她,就不想再失去她。
武青顏仍舊沒有反應。
段染這一堆的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裏,麵對連搭理都不搭理的武青顏,既生氣又無語。
雙喜端著茶杯跑了回來,彎腰小心翼翼的將武青顏攙扶了起來,慢慢將茶杯放在了她的唇邊:“小姐,您慢點喝……”
“咕嘟咕嘟。”
武青顏連氣都不喘的將一杯水喝光,終是有了力氣的她,在誰都沒想到的情況下,忽然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雙喜的麵頰上。
“啪!”雙喜被這力道直接掀翻在了地麵上,“稀裏嘩啦……”杯子也碎在了地麵上。
“你瘋了?”段染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雙喜,“你有氣對著我來,說你是我女人的這個主意是我自己的想出來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女人的腦袋瓜子到底是什麼構造?明明拚了老命的把這個奴才給救了,現在卻自己動手又打。
難道她救這奴才的目的就是為了親自動手抽人家?
武青顏目不斜視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雙喜:“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此時的段染,已經徹徹底底的被她給忽視了……
雙喜點了點頭:“知道。”
“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何還要那麼做?”
“她有心算計我,我就認了,在她看來,我是唯一一個知道曾經小姐一切脾氣秉性的人,我想,如果我真的死的話,她會放鬆戒心,而小姐就會更安全。”
“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你。”武青顏歎了口氣,“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如果我想掀那假貨的老底,那假貨就早晚會察覺到我的存在,而到了那個時候,你今日所謂的犧牲就變的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雙喜再次紅了眼眶:“小姐是因為生奴婢的氣,所以才不願意讓奴婢幫您分擔那板子的麼?”
她又做錯了,這次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她沒想到她一時的衝動,竟然給自己的小姐帶來這麼大的災難。
武青顏並沒有點頭,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雙喜,你的體質是什麼樣我比你清楚,十個板子足以要了你的命,而對於我來說隻要養養就可以了,我一直都說我要讓你過上好日子,所以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們永遠都是有福同享,有難我來抗!”
雙喜愣愣的看著武青顏,淚如雨下。
段染聽著這話也是又心酸又佩服:“妖精,你一個女人強成這樣,讓我們這些個男人還怎麼活呢?”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武青顏算是響起了他剛剛說過的事情,微微轉過麵頰,輕輕一笑,滿眼的冰冷,嘴唇噙著熟悉的狡黠。
“段染,你剛剛說你是用什麼辦法救我的?麻煩你再說一次。”
段染一愣:“這個麼……”
麵對強勢複活的武青顏,他剛剛所有的勇氣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