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燭台裏的拉住“噗噗!”的響了幾聲,最終燃到了盡頭,熄滅了。
屋子裏蒙蒙的黑,外麵敲響了三更的鍾。
“青顏。”他輕聲喚。
“恩。”她還不曾睡著。
“夜深了。”他微微皺眉。
“然後呢?”她偷笑的狡黠。
他無奈,再次吻了吻她的麵頰:“就是你想留我今兒在這裏過夜,也要讓我躺下不是?”
“誰鎖著你,不讓你躺下了?”她話是這麼說,但一雙手臂卻故意圈緊了他的勁腰幾分。
他懲罰的咬了咬她的唇,環著她躺下了身子,伸手拉著她枕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另一隻手拉開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
武青顏是被她親也親過了,啃也啃過了,再加上曾經也不是沒有睡在一起的經曆,所以眼下倒是不曾害羞。
伸手搭在了他的腰身上,感受他的體溫和味道,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人肉床墊果然是最舒服的。”
武青顏這院子雖然是新的,但床卻是單人的,畢竟當時她還未出閣,哪個未出閣姑娘的閨房裏,也不可能擺下一張雙人床。
她的臉,貼著他柔軟的衣衫上,隨著他微微佛動的胸膛起起落落,腰間是他溫熱的手臂,鼻間全是他特有的味道。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個亂世有如此安逸的時刻,腦海之中忽然乍現出了‘塵埃落定’四個字。
仔細想想,若真的能他這樣一輩子,也是挺好的。
“七七的事情,我說到做到,隻是還需要一些的時間。”他的聲音,緩緩響起,雖柔和異常,但她卻能品出其中的無奈和謙讓。
這個白七七的身份委實是特殊了一些,他又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也難怪他會為難。
剛剛的話,不過是用來噎他的氣話,她本沒當真。
“她若是當真不想搬就算了,我信得過你。”這話,她是真心的。
他胸膛快速起伏了幾下,似是笑了:“青顏,我雖處處包容著七七,但並不代表我的眼睛被蒙蔽了,她對你的抵觸,我看得出來。”
原來他還沒瞎……
武青顏挑了挑眉,故意道:“既然知道,你何不將她也娶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執一人手,相守到白頭。”他連考慮都沒有便脫口而出,“就是沒有你的時候,我於她也隻是恩,再沒有其他,你的出現是個例外,而這個例外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武青顏滿意的笑:“既然如此的話,好像又要多出一個人恨我嘍。”
“你還怕被恨?”他捏了捏她的手,笑聲減緩,“若是怕恨,今日就不會為了雙喜那個丫頭出頭,我聽韓碩說,太子似乎被你敲的不輕。”
一想起長孫益陽,武青顏就忍不住磨牙:“他就是欠揍。”
“那你打算如何?明日真的讓雙喜嫁出去?”他似乎並不怎麼擔憂,“我既然能想到太子要雙喜是為了控製你,想來你也是應該想得到。”
武青顏點了點頭,這點她自是想到了,不過說正經的……
“明兒個你先別急著走,我還要你幫著鎮壓一下那來送聘禮的人和媒婆。”
“好。”他微微有可困意,眼睛輕輕磕上了。
聽著他愈發疲憊的聲音,她也沉默了下去,跟著閉上了眼睛。
“睡吧。”他不忘攬緊了她一些。
“恩。”她用麵頰蹭了蹭他的胸口,尋了一處舒服的地方。
今兒他徹夜不歸,想來白七七在府裏是如坐針氈,估摸著明兒一大早就會來要人的。
長孫明月雖然看出了白七七對她的敵意,但他恐怕卻不知道那白七七還有如此陰狠的一麵。
竟然跑到她的府上來冒充她。
這事她記得清楚,但卻不會和她說,因為她總覺得這個白七七越來越蹊蹺了。
等一有時間,她真的要好好查查了。
第二日早上天剛一亮,長孫明月便是習慣性的睜開了眼睛,垂眸,瞧著還在他臂彎裏均勻呼吸著的人兒,不禁莞爾一笑。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心若安泰,忽然發現原來這樣竟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武青顏睜開眼睛的時候,直對上了他溫柔的眼,有那麼片刻不適,隨後揉著頭發起了身子:“什麼時辰了?”
長孫明月瞧了瞧外麵的天:“不到辰時。”
武青顏已經穿鞋下地了,卻見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躺著,不禁好奇:“我的床莫不是特別舒服?你是不打算起來了麼?”
長孫明月笑的坦然,不見半分尷尬:“手麻了。”
武青顏一愣,臉燒了起來,得,算她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