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眉心“噌噌”地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說話的時候走點心,別忘了你是一個太監。”
她打劫的意圖多明顯啊?怎麼到了這小太監這裏就變成劫色了?可誰會吃飽了撐的去劫一個太監啊?
長孫子儒側著臉,雖看不清喜怒,但那薄薄的唇角卻還在抽動著,伸手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銀子,砸在那小太監頭上的同時,冷冷的道:“把衣服脫了。”
小太監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動作那叫一個麻利!
武青顏在一邊看著驚奇,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麼?
“皇子妃,給您衣服。”小太監一改剛剛的要死要活,恭恭敬敬的將衣衫堆在了武青顏的麵前。
武青顏回神,接過那衣衫的同時,又拿起了他剛剛掉在地上的銅鑼:“一錠銀子不能白花了,這個也給我留下吧。”
小太監再次慌了:“皇子妃,奴才今兒個還要敲更呢……”
還沒等武青顏開口,長孫子儒則是雙眸一眯,寒氣四起:“滾。”
小太監渾身一怵,再是不敢討價還價,連滾帶爬的站起了身子,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武青顏舒了口氣,對著身後的長孫子儒輕輕一笑:“還是皇子好,連打劫都能變成供給。”
她也不起身,大次次的坐在地上解開了自己的發鬢,將滿頭的長發梳成了一股麻花辮。
長孫子儒搖了搖頭:“宮人的衣衫皇宮每年隻按季度發一次,若是損壞或者遺失,他們都是要自己掏銀子買的。”
武青顏梳好長發,拍著屁股站起了身子,繞過他解開了自己的衣裙:“怪不得拿他衣服跟割他肉似的,不過長孫子儒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長孫子儒知道她就算是脫掉了外裙,裏麵還是有裏衣的,不過礙於君子之風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是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她。
“為何這麼說?”
武青顏一邊往身上套小太監的衣服,一邊慢慢道:“沒有幾個權貴能夠體會奴才的疾苦,而你卻正好恰恰相反,想來在宮裏花錢買太監衣服的人,除了你也再不會有其他人了。”
奴隸製的社會總是很殘酷的,以家世論高低,也就是說他們比的是投胎,而不是自己的奮鬥,像是長孫子儒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皇子,能這般理解和體諒那小太監的難處,是真的太不容易了。
所以說,光是他這份八麵玲瓏的心,也足以證明他以後會是一個開明的帝王。
長孫子儒笑著搖頭:“武青顏,能在宮裏打劫太監的人,想必除了你也不會再有其他。”
武青顏是滾刀肉習慣了,麵不紅氣不喘:“多謝誇獎。”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站在前麵的長孫子儒似乎能聽見她換衣服的“窸窸窣窣”聲。
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太監,就算將彼此的界限劃的再清晰,也克製不住心裏的躁動,畢竟那站在他身後的女子,是他朝思暮想的。
他想要沒話找話的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啞的厲害:“武青顏……”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是喜歡著她的。
“長孫子儒,你幫我一下。”
長孫子儒微微一愣,轉身的同時,看見她正雙手反剪在身後,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係著脖頸處的紐扣。
他歎了口氣,上前幾步,伸出白皙的手,輕巧且溫柔的幫她係起了紐扣。
她的脖頸很纖係,裸露在脖領附近的肌膚白皙如凝脂,他修長的指尖不經意間刮蹭在了她的皮膚上,柔滑的觸感讓他心下一蕩漾。
忍著想要將她攬進懷裏的衝動,他沙啞著輕聲道:“武青顏,其實……”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青顏便轉過了身子,笑著後退了一步:“長孫子儒,如果長孫明月當真欺負了我,你可要幫著我。”
他微微一愣,不知道她這話從何說起。
她笑著又道:“你可是我的大伯哥,既然認定了便是一生一世的。”
恍然之間,他剛剛心裏的邪念全部煙消雲散,原來他的心思她都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她了解她才會用如此的方式提醒自己。
大伯哥,認定了便是一生一死,這個該死的丫頭,就算死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也犯不著說如此狠毒的話吧?
一生一世……一輩子……他將永遠隻能是她的大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