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最後,是皇後受不了了,冷哼一聲:“武三小姐還真是水漲船高,如今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的目中無人了?”
武金玉知道皇後偏心眼偏的嚴重,但也不敢太過放肆,她是性子直,但並不缺心眼,悶悶的垂下了麵頰,不說話。
皇後知道,對於武金玉這種性子佞的人,商量是肯定商量不通了,索性一甩袖子:“西南夫人,你去陪著武家三小姐做那道雪漫金山,不用去禦膳房,直接去本宮的小廚房好了。”
孫瑩瑩心滿意足,應了一聲:“是,臣妾遵命。”
武金玉無可奈何,饒是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卻還是站起了身子,在孫瑩瑩得意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前廳。
許清秋看著武金玉離去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早知道他還不如直接把她送回家去,也省了這麼多的麻煩。
皇後院子裏的小廚房,並不比禦膳房小,所有的食材幾乎是應有盡有,嬤嬤們見武金玉和孫瑩瑩走了進來,均是摸不著頭腦的跪在了地上。
“給武三小姐請安,給西南夫人請安。”
孫瑩瑩恩了一聲,早已沒了剛剛的裝腔作勢,對著那些嬤嬤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皇後娘娘吩咐了,想要吃武家三小姐做的菜。”
武家三小姐啥時候會做菜了?跪在地上的一群老婆子傻了眼,不過人家帶著的可是皇後的旨意,她們也不敢耽擱,匆匆起身出了小廚房,還不忘把門給關上了。
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孫瑩瑩看著武金玉筆直的背影輕輕地笑了:“武三小姐不趕緊動手,還在等什麼?若是讓皇後娘娘等著急了,這罪過你能擔待得起嗎?”
武金玉懶得搭理她,皺了皺眉,在一堆堆的食材裏,開始找新鮮的西紅柿。
那雪漫金山雖然簡單,但她從始至終都沒伸過手,無論是切菜還是擺盤,都是武青顏經手的,再加上當初她對武青顏又偏見,幾乎是連看都沒那菜幾眼。
如今讓她做,她還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孫瑩瑩在一邊瞧著,心都快樂開花了:“哎呦!金玉啊!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會做菜,都是官家子女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個個嬌生慣養,可金玉你就不一樣了,什麼粗活重活都會做,我以前聽清秋說過,你還會劈柴呢?嘖嘖……真是想不到啊,明明是個小姐身子,可幹的都是下人才會幹的活!”
其實當初她從許清秋那裏聽見這話,不知道嫉妒的多難受,就是現在想想,他都能想起許清秋說起往事時,那臉上掛著的溫暖笑容。
那時候許清秋剛剛上任,因為不是官家子女,並沒有什麼家事背景,可以說他麵上是個官,但其實日子過的可能還不如一個普通的百姓。
武金玉那時幾乎是天天王許府跑,不但給許清秋送飯送菜,還親自掄著胳膊幫著他劈叉引火,然後兩個人大冬天裏抱在一起,哆哆嗦嗦的想著以後的幸福憧憬。
這種感覺,讓許清秋終身難忘,就算是和孫瑩瑩在一起了之後,他還是會一邊微笑,一邊細細的道:“那個時候,金玉就像是仙女一樣,每天給我雪中送炭,雖然當時的我們什麼都沒有,甚至是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但那段日子卻是我過得最開心的。”
孫瑩瑩當時嫉妒的跟個什麼似的,所以她現在才故意把話說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因為她才是西南夫人,是許府的女主人!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武金玉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不是武金玉認慫了,而是她正左手舉著刀,右手拎著西紅柿,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她明明記得當初武青顏很是輕鬆的一切二擺的就把那菜給完成了,可如今到了她這裏,怎麼就這麼難?
“金玉啊!你倒是切啊!怎麼?難道你覺得這西紅柿的憋屈樣和你現在很像?所以不舍得切了是麼?嗬嗬……還真是好笑了……”
然,沒等孫瑩瑩把話說完,武金玉終是狠下了心,手起刀落,狠狠地剁在了西紅柿上。
“啪!”的一聲,鋒利的菜刀結結實實的插在了菜板子上。
孫瑩瑩正想譏諷武金玉的刀法,卻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臉上打了過來,黏糊糊,軟趴趴的一坨,不偏不正剛剛好拍在了她的眼睛上。
“啊!”以為是菜刀飛起來的孫瑩瑩,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瘋了似的摸著自己的臉,“武金玉你這個臭婊子,死潑婦,竟然想要毀我的容?”
武金玉皺眉看了看掛在孫瑩瑩臉上的半拉西紅柿,又仰頭看了看已經飛上房梁的另一半西紅柿,撓了撓頭,好像是她用力太大了,連西紅柿都飛了起來。
想起剛剛孫瑩瑩辱罵自己的那些話,武金玉轉身蹲下,拿下了她臉上的西紅柿:“真是沒想到,傳聞小鳥依人,溫潤如水的西南夫人,也有如此潑婦罵街的模樣,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孫瑩瑩睜開眼睛,看著武金玉手裏的西紅柿,和她那譏諷的笑容,咽了咽口水:“武金玉,你少在那裏裝正經,誰不知道你是被許清秋上了之後不要的女人?有什麼在我麵前自視清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