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武青顏卻拍開了他撩人的手掌,秀眉越擰緊:“長孫明月,你的肺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小時候落下的病根,沒有什麼大事。”他淡淡的一語掃過,低聲細語,眸中的光柔柔的,“喝酒會咳一陣,過不了一天就好了。”
“長孫明月,你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麼?我是大夫!”武青顏氣得腮幫子有些發紅,“酒本身就是個傷身的東西,況且你還有隱疾,你現在不在意是因為你還年輕,可這病就好像你欠下的債,終有一日會變本加厲的和你討要回來。”
她現在隻恨不得將他扯回到自己的藥鋪去,扒光了他的衣服,給他來一次全麵檢查,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身體太過兒戲了!
瞧著她的怒容,他先是一愣,隨後輕輕地笑了,這種笑容不似他平常的不達眼底,而是唇角彎彎,眼睛眯眯,酒窩深陷,貝齒輕露,似三月春風佛過,醉人千裏,暖人心肺。
武青顏見著他笑,更怒了:“別一天天沒心沒肺的,一會和我去醫館,我給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是感覺腰間一緊,等她詫異抬頭時,已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
“青顏。”他用麵頰輕輕蹭了蹭她的耳鬢,淳淳的聲音是暗啞的性感,“能被你關心的感覺真好。”
武青顏愣了愣,下意識的伸手想推開他:“你別在這裏色誘我。”
他輕笑,熱熱的氣息瘙著她耳廓邊的碎發:“放心吧,還沒和你吃遍天下,我哪裏舍得撒手離去?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等忙完了眼下,我主動去你那裏,讓你檢查。”
他小的時候被送出宮,在路上忽高燒,這肺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雖然每次喝酒都會發病,但別人不曾在意過,他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從小到大,他得到過的關心是少之又少,在外養父的疼是樸實的,是忠厚的,回到宮裏之後,長孫子儒對他的照顧雖然關懷備至,但卻難免有著兄長之間的間隙。
他從不奢求別人的關心,也不屑被他人在乎,但如今單單在麵對她的在意時,他是那樣的開心。
武青顏見他答應了下來,口氣也是軟了下來:“記得你說過的話。”
長孫明月輕輕“恩”了一聲,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
月色下,她和他相依相偎著,沒再有任何的言語,卻心照不宣的互相取暖,互相貪戀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一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兩個人的身後,武青顏聽見了,卻沒有動,她迷迷糊糊的靠在溫暖的懷抱裏,昏昏欲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犯懶,隻要是有長孫明月在的地方,她可以放縱自己全身鬆懈,連眼皮子都不舍得抬一下。
“何事?”長孫明月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長袍,將懷裏的她裹的更緊了一些。
黑衣人上前幾步,蹲在長孫明月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輕輕地說著什麼。
雖然他的聲音已經壓到最低了,但武青顏還是聽見了一些詞,比如丟了,不見了,已經派人尋找了之類的話。
抱著她的手臂,驀地收緊,勒得她有些疼,不過很快,那手臂便再次恢複了柔軟,但卻有些抑製不住的輕輕顫抖著。
黑衣人說過了話,便再次站定在了一邊,長孫明月則是久久不曾言語。
倒是武青顏,睜開了眼睛,慢慢從他的懷裏支撐起了身子:“有事便去忙吧,我也該回去了。”
長孫明月點了點頭,拉著她一同起身,一邊伸手將她的碎發掖在耳後,一邊輕輕地道:“韓碩送走了東烏先生之後,會在你那裏呆上一段時間。”
武青顏一愣:“送走了?送去哪裏了?”
“我也不知道。”他笑,有著無奈和淡淡的酸楚,“韓碩秘密送走的人,除了他之外,天下再是沒人知道。”
他沒解釋原因,但武青顏卻懂他的心思,上前幾步,抱住了他沒有一絲贅肉的勁腰,“長孫明月,等到事情平息了,我陪著你去看看他吧。”
長孫益陽既然已經抓了東烏先生一次,就會惦記著第二次,對於長孫明月來說,東烏先生是他永遠都割舍不下的一個軟肋。
生身之恩大於人,養育之恩大於天。
隻有將東烏先生送到一個連他都不清楚的地方,東烏先生才算是最為安全的。
長孫明月笑的好看,也笑的溫柔:“好。”
鬆開自己的手,武青顏對著他揮了揮手:“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先回去了,折騰了一夜也是累了。”
長孫明月微微皺眉:“我派人送你出宮。”
武青顏卻已經跳下了房簷,不回頭的高舉著手臂:“別把我和柔弱的花骨朵混為一談。”
長孫明月無奈一笑,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狹長的眸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