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聽聞見了武青顏的聲音,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開了,不敢置信的揚起了麵頰,在對上武青顏那一雙含笑的眼時,慢慢冷下了小臉。
“不知被退婚的三皇子妃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你是妓子,我是客人,你說我來做什麼?”武青顏悠悠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扣在了桌子上:“自然是花錢,找樂兒,聽曲兒。”
飄香冷下的小臉開始發青,咬了咬自己的唇,並不曾上前半步:“行有行規……”
這個被三皇子甩了幾條街的賤人,竟然跑到她的麵前裝大爺來了?什麼花錢找樂,這不是明擺著抬高她的身價,貶低自己是個妓子麼!
武青顏倒是疑惑了:“我現在難道不是再和你用規矩辦事?難道是銀子給的不夠?”她說著,再次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接客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飄香撕了武青顏的心都有,但現在到底是在滿春園,她不敢太放肆,攪了自己頭牌的名聲。
“那是什麼意思?你一個小姐,服侍客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隻要我給的起銀子,你便必須要對著我鞠躬含笑。”武青顏把玩著手裏的銀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還是說,你不習慣接聊天的活兒?隻喜歡那被人騎,被人揉的勾當!”
飄香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怒不敢發火,又說不過武青顏,清瘦的身子直繃繃的杵在口:“你說話怎麼如此難聽?我一向都是賣藝不賣身!”
“既然被人常年包下,賣不賣身誰知道?”武青顏說著,鄙夷的一哼,“還愣著做什麼?過來!”
“你這是仗勢欺人!”飄香怒火攻心,全身都抖了起來。
武青顏笑的好看:“我仗勢欺人?我可從來沒有將三皇子的名號掛在嘴邊上,滿街的招搖。”她說著,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飄香,你自己是個幾斤幾兩你自己都不清楚,還敢將我的丫頭往大牢裏送,今兒個我拿著銀子來找你,已經算是給足了你這個頭牌的麵子,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坐過來,不然真到我沒了耐心的時候,你可別大鼻涕過河。”
飄香喉間一哽,差點沒噎斷氣:“你就不怕三皇子找你算賬?”
她終於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個武青顏是為了那個賤丫頭來的,不過人她已經都送了進去,豈有反悔的道理?況且她解恨還來不及,怎麼會反悔?
她就不信武青顏這個過氣的賤人敢拿她如何,她可是被三皇子包養,幫三皇子做事的人!
“別一口一個三皇子,叫的好像是你自己的親爹一樣。”武青顏說著,緩緩站起了身子,“我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就算是他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半分!”
“你,你別過來!”飄香眼看著武青顏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嚇得轉身就想跑。
武青顏還沒幫著雙喜討一個公道回來,哪裏能讓她就這麼走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反剪在她的身後,正要開口說什麼,身子卻忽然一震。
飄香被武青顏死死地拉著,早已被嚇得渾身劇顫,她從來沒有見過如今天這般,渾身散發著霸道的武青顏。
“砰!”的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人踢了開來。
韓碩當先疾步走了進來,眼看著一個清瘦的身影緊緊黏著飄香,上前一步正想強行分開兩個人,卻在看見那身影的麵頰時,徹底愣在了原地。
“你,你……”
他隨著長孫明月要離開的時候,聽聞老鴇說飄香呆的屋子傳來了不小的動靜,到底飄香明麵上是長孫明月的人,飄香被人欺負了,打的也是長孫明月的臉。
隻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打長孫明月臉的會是武青顏,早知道他還不如與長孫明月一起離開了……
長孫明月站在門外,瞧著緊緊握著飄香手腕,一身男裝的武青顏,黝黑的眸子專注而單一的緊緊迫著她,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飄香的存在一般。
從他那日離開武府到現在,不過是短短的幾日,她倒是又瘦了不少,清秀的小臉瘦出了尖尖的下巴,使得他平靜的心,難免泛起了一絲波瀾。
飄香像是終於等到了救星,眼圈一紅,眼淚便是流了出來:“三皇子救我……”
武青顏冷冷的看著門外的他,忽而一笑,鬆開了鉗製的飄香,轉身坐回到了椅子上,自顧自的端起了茶杯。
後趕來的老鴇,眼看著長孫明月麵色平靜的進了屋子,心裏畫起了狐疑,不禁再次朝著武青顏瞧了去。
這個人究竟是誰啊!竟然連三皇子的麵子都敢不賣!
不過好奇是好奇,她也不敢久留,伸手關和上房門的同時,悄無聲息的下了樓。
韓碩站在門口沉默著,他平時與武青顏打打鬧鬧倒是可以,但是關鍵時刻,他卻不能開口說什麼,一個是主子,一個是未來的主夫人,他怎麼參合?
況且長孫明月包下飄香是事實,而如今被武青顏抓了個正著,這女兒家的事情,他怕自己越說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