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子儒擰眉看著那裙子上的水漬,想也沒想的便要伸手掀開她的裙子:“說話啊!很疼麼?”
長孫子儒麵頰還是異常的溫潤,但一雙狹長的眸子裏,卻掛著某中說不清道不明的疼惜歉意,他微微擰眉,眉心成川子,這樣的他,隻要是個眼睛能冒光的,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擔憂了。
這樣的長孫子儒,是武青顏所不曾見過的,在她的印象裏,他外表溫潤,卻內心孤傲,他和顏悅色卻笑裏藏刀。
一時之間,她竟是也愣住了,忘記了回避。
眼看著那修長的手指就要碰觸在她的長腿上,長孫子儒驀地渾身一震,停在半空之中的手指僵持了半晌,最終垂下了身側。
他長眸輕垂,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眼波流轉,不過很快,他便是抬起了麵頰,隻是那一雙明亮的眼,卻再次掛起了疏遠的微笑。
“是我失禮了。”他慢慢側過身子,避開了她的身子。
武青顏同樣回神,不過相對於有著二十一世紀思想的她,並沒太過在意長孫子儒的異常,隻是笑了笑,無所謂的道:“一點小傷而已,大伯哥不必如此。”
她隻看見了長孫子儒的抱歉,並沒有發現他那深沉雙眸之中忽隱忽現的疼惜。
“你們當家的人呢!讓你們當家的出來!我在你這裏看病看出了問題!難道連個負責的人都沒有麼!”
“就是的,今兒這事若是不討個說法,我們和你們沒完!”
“出來!出來!讓你們當家的出來說話!我告訴你們,我們已經報官了!衙門的人一會就到!”
外麵忽然響起的嘈雜之聲,打破了裏屋的尷尬氣氛,還沒等長孫子儒起身,武青顏便是轉身邁出了門檻。
廳堂裏,一群男男女女捂著肚子,喊疼喊難受的,饒是看見武青顏走了出來,仍舊不依不饒的喊個沒完沒了。
店裏的夥計四兒小跑了過來,滿頭的大漢:“掌櫃的,剛剛這些人來,說是有些腹脹,我便給他們開了一些藥,可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找上門來,說是我開的藥有問題。”
四兒開藥倒也不是自作主張,武青顏當時和他說過,一些小病小災,他可以無需向自己彙報,直接給病人抓藥便可,畢竟四兒對於藥理算不上是精通,但起碼的藥理常識還是知曉的。
“把藥方拿來給我瞧瞧。”
“掌櫃的,給。”
武青顏接過藥方,大致的掃了一眼,若說隻是腹脹的話,四兒開的藥方是完全沒問題的。
武金玉與雙喜這次倒是很消停,安靜的站在一邊,因為她們兩個人對看病抓藥一竅不通,怕真是自家的鋪子給人看錯了病。
段染也是不曾開口,隻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如今他也吃不準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這買賣是武青顏的,他哪裏敢擾了人家的生意?
武青顏拎著藥方,朝著那幾名男女走了去:“這幾位客人究竟是哪裏不舒服?”
那幾名男男女女,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好幾眼,忽然統統坐在了藥鋪的門口。
“我肚子疼死了!你家開的這是什麼藥方?”
“我頭暈眼花,難受的不得了!我們這些個窮苦人看個病不容易!你不單單是想坑我們銀子!還想坑我們的性命啊!”
“你別管我們是什麼病症,反正我們是報官了!一會去了衙門,你還是親自和縣太爺解釋吧!”
經由他們這一宣揚,剛剛通暢的門外,再次被行人圍堵了起來,大家均是抻著脖子看著,瞧著。
雙喜與武金玉雙雙走了過來,小聲道:“小姐,不如咱們賠銀子給人家看病吧!”
武青顏再次瞄了瞄那幾個坐在地上耍蠻的人,笑了:“讓他們盡管叫!”說著,對一邊的四兒招了招手,“將筆墨給我拿來!”
這幾個人麵色紅暈,雙唇鮮亮,哪裏像是有病的人?她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要來汙蔑自己的鋪子,但既然來了,想走就沒那麼輕鬆了!
那幾個人不知道武青顏這是要做什麼,心裏沒了底氣,嘴上便叫喚的更加歡實了。
武青顏全當這幾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低頭寫著什麼,在收起筆的同時,將紙塞到了四兒的手中:“按照這個去抓藥。”
“是。”
四兒拿著藥方下去了,武青顏又對雙喜和武金玉喊道:“別在這裏看熱鬧了,你們兩個將我開的藥方,煎成三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