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梅雙菊和顧氏分別坐在老夫人的一側,見著武青顏平安無事的走了進來,眼中都是憤憤不平。
剛剛武振剛已經派人傳了話回來,說是謀害太後的凶手已經抓到了,所以武青顏和武金玉被皇上放了出來。
但好歹她們兩個也曾經有過嫌疑不是?怎麼如今身上連處淤青都沒有?難道皇上都不派人嚴加拷問的嗎?
武青顏平靜的掃過顧氏和梅雙菊眼中的怨念,拉著武金玉跪在了地上:“孫女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沉著麵頰:“你們能沉冤得雪,那是你們父親的本事大,你們要記得感恩,若是沒有你們的父親,你們不但自己的腦袋保不住,就連整個武府恐怕都要因為你們而淪陷。”
武金玉聽了這話,譏諷的撇唇:“真是好笑了!”
從事發一直到現在,她們所謂的父親幫過她們什麼?幫著外人興師問罪!口口聲聲揚言要斷絕父女關係!
喪盡天良的事情都讓那禽獸父親做絕了,如今還要她們感恩?呸!
“金玉。”武青顏拉了拉她的袖子,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隨後朝著老夫人鞠了一躬,“老夫人說的是,不過青顏和金玉更要謝謝的是老夫人的惦念,父親到底是個男人,哪裏有老夫人心細?”
她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了誆武傾城買單得來的金釵,呈在了老夫人的麵前:“這朱釵雖然不值幾個錢,但卻是青顏和金玉的一點孝心,還望老夫人不要嫌棄。”
要想在這個府裏呆下去,老夫人是斷不能得罪的,反正現在她和金玉已經平安,至於老夫人那邊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和老夫人對立,總是沒她們的好果子吃。
老夫人接過那金釵左瞧瞧,右看看,被哄的嘴都合不攏了:“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還是我武家的孫女!”
顧氏瞧著那刺眼的金釵,冷冷地開了口:“老夫人,這二丫頭和三丫頭還真是越來越沒個規矩了,如今連孫夫人都敢打了,那明日是不是要上房掀瓦了?”
梅雙菊跟著附和:“是啊,老夫人,孫夫人今日前來,可是受了咱們武府的邀請,這還沒進門就被打了,別人若是知道了,該說咱們府裏的小輩不懂規矩了。”
老夫人瞧了瞧手裏的金釵,為難的哼了一聲:“不是已經找大夫過去瞧了麼,況且小廝也說了,是孫夫人先動的手。”
顧氏眉眼一轉,拉住了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孫夫人動手那也是情有可原,人家孫夫人就那麼一個兒子,卻被二丫頭給殺死了,雖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這喪子之痛,哪裏是說忘就能忘的?”
武青顏猛地一震,她倒是曾經聽雙喜說過,這身體的原主人確實殺死過一個表弟,當時這事在武府鬧得很大,但後來被武振剛已她中邪為由,將此事壓了下去。
當然,這也是這身體原主人被逐出府門最關鍵的導火索。
梅雙菊對於武青顏的震驚很是滿意,笑著凝著她的眼,悠悠的又道:“如今徐氏死了,孫夫人不計前嫌的來參加徐氏的喪禮,本是難得不易,咱們武府又怎能薄待了人家?”
武金玉呼吸一窒,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朝著武青顏看了去:“姐,她剛剛說什麼?”
武青顏又是一震,轉眼朝著梅雙菊看了去:“你說誰死了?”
“哎呀!”顧氏佯裝驚訝的用帕子遮了遮唇,一雙眉眼卻幸災樂禍的笑彎了,“二丫頭和三丫頭還不知道呢吧,前些日子徐氏死了,死的那叫一個不瞑目啊!不過想想也是,被自己女兒克死的女人,又怎麼能瞑目呢?”
武青顏眯起眼睛:“克死?”
梅雙菊忽而睜大了眼睛,晃了晃眼珠子,待眼中濕潤,猛地撲在了武青顏的麵前,同情的拉住了她的手。
“青顏啊,你本天生喪門,曾經克死貓貓狗狗早已堆成山,現在克死自己的母親也不稀奇,大夫人知道你難過,可徐氏已死,你放心,大夫人一定會替你和老爺求情,讓老爺就算再動怒,也隻打你二十大板。”
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那情深意切的模樣,虛偽而又做作。
武青顏並不是沒看出來梅雙菊的虛情假意,隻是如今她震驚在徐氏的死訊之中,有些緩不過來。
一滴淚,順著眼角潸然滑落,她知道,是這身體對母親的不舍與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