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愣了愣,看著他那筆直挺拔的背影,張了張嘴巴,想要說聲“謝謝”。
然,還沒等她發出聲音,長孫子儒則是再次開了口:“說謝就不必了,我去牢房接你,將你安置在這裏,是因為明月讓本王好生照顧你。”語落,人已經邁出了門檻。
武青顏看著那空蕩蕩的門口,忽然有片刻的失神。
他剛剛說,他之所以這般,完全是因為長孫明月的交代,那麼也就是說,長孫明月的心裏是有她的。
可既然有她,為何在她表白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的轉身離開?
難道是因為她表白的太豪邁了?讓他那陰森森的大腦短路了?
夕陽西下,將半邊天空染成了血紅。
交班的侍衛,成群的宮女,打掃宮院的小太監,無不是人心惶惶的,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
“哎?你聽說了麼?有人剛剛在慈仁宮看見皇太後的魂魄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真是嚇人啊!”
“哎!皇太後死不瞑目,如今凶手又逍遙法外,她老人家的魂魄怎麼能得到安息?我可是聽說啊,這枉死的魂魄最凶,還會索命呢!”
碧水亭中,慧明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端著手中的茶杯,正輕輕的品著,一雙染著媚氣的雙眸,似有些焦急,有些期盼的等待著什麼。
站在慧明身邊的小丫鬟聽了附近那些宮人的竊竊私語,不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郡主,那麼人說的可是真的?真有皇太後的……”
沒等小丫鬟把話說完,慧明便冷下了麵頰:“滿口胡言!什麼冤魂不散,不過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小丫頭被吼得一愣,隨後小了聲音:“郡主說的是。”
慧明陰沉著麵頰,忽然淩厲的掃過那些正打掃亭院附近的宮人:“都吃飽了撐的麼?在這裏嚼舌根!小心本郡主將此事告訴皇上!”
周圍的宮人嚇得一哄而散,剛剛還熱鬧的亭院,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丫頭瞧了瞧眨眼之間連個人影都沒有了的亭院周圍,腳底一寒,不自覺的朝著慧明的身後靠了靠:“郡主真是好膽量。”
慧明哼了一聲,抿了抿手中的茶:“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既然有冤魂,為何那冤魂不敢光明正大的出來讓所有人看?”
其實她開始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心下也是一緊,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哪個皇宮沒有冤魂?哪個皇宮又沒有謠言?
她沒親眼看見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會相信。
一名穿戴著羅曼長衫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屬下給郡主請安。”
慧明欣喜的朝著那男子的身後看了去,可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時,眼前閃過了一抹失望:“他人呢?沒請來麼?”
男子點了點頭,不敢起身:“回郡主的話,大齊的三皇子根本就不曾見屬下,隻是派管家出來將屬下給打發了。”
慧明捏緊了手中的茶杯:“你可有說,是我想要見他?”
男子又是點頭:“說了,但管家說,三皇子有話,除非事關武家二小姐,不然誰也不見。”
“武家二小姐!又是那個武青顏!”慧明猛地砸了手中的茶杯,眼看著那茶杯碎裂在自己的腳邊,忽而冷冷一笑,“不是有人說,武青顏現在住在皇宮裏麼?你去給本郡主查查,看看她究竟住在哪個寢宮。”
年輕男子一愣:“郡主是想……”
“去看看她!”慧明笑著站起了身子,“順便好好欣賞一下她現在被人人喊打的狼狽樣!”
男子點了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大齊,三皇子府。
夜色暗沉,天上不見一顆星光,就連月亮也躲進了烏雲之中。
長孫子儒推門進來的時候,長孫明月正握著一本書,坐在台案後麵專心的看著。
淡淡的燭光灑在他欣長的側身上,瑩潤而美好。
見是長孫子儒進來,他不過是輕輕的一瞥:“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派人整理好了。”語落,繼續看他的書,從容淡定。
似乎在他拒絕了武青顏的表白之後,又放她獨自一人進宮,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長孫子儒看著地上堆著的幾個麻布袋子,歎了口氣,撩起袍子坐在了他的對麵:“明月,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她?”
如果說有,為何現在沒有一絲的擔憂?如果沒有,那麼為何要派人給他傳話,讓他幫忙照顧?
長孫明月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