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久夜從衣袖中取出一隻小瓶子:“這裏邊有一顆我生前親自煉製的毒丹,你敢服下嗎?”
漠櫻略一遲疑:“能讓我活著見到師父嗎?”
“這顆毒丹無藥可解,不過,藥效很慢,你服下之後,還能再活半個月,這段時間足夠你趕往我和他隱居的那座海島。”輝久夜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想清楚,我不點頭,他絕不會見你。”
“你不是死了嗎?死人也可以與我師父溝通?”
“我是死了,可是我的魂魄還留在那裏,他對我那麼好,至死不棄,我怎麼舍得獨自去轉世投胎呢?何況,我還有這隻小寵物用夢境替我傳達我的意思給他。”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輝久夜幹脆信口胡謅,狠狠刺激她:“你知道嗎,他夜夜求助這隻食夢貘,在夢境裏與我相見、親熱。這麼多年了,他對我的熱情還是絲毫不減,我都不好意思回想那夜夜蝕骨消魂的滋味。”
“你們……”漠櫻胸口痛得難受,臉色煞白。
輝久夜冷笑道:“漠櫻,我和他一輩子恩愛夫妻,夜夜纏綿難道不應該?難道你以為你費盡手段與他有過的那一夜,對他而言很重要?切!真是不自量力不知羞恥的賤人!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當年他就不屑於多看你一眼,才會與我遠走高飛,隱居世外。這三十多年來你男寵無數,過得那麼荒唐無恥,你還有臉去見他?我要是你,早就羞慚自刎了!”
漠櫻停止磕頭,惡狠狠盯著她:“師父不可能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不信!”
“喜歡你?”輝久夜不屑的嗤笑一聲,懶洋洋站起來,抱著食夢貘在石台上悠然踱步:“漠櫻,你跳崖那次,因為傷得太重,他終於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動容,才在你痊愈後要了你,可是也僅僅那一次而已。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怎會從此避你如蛇蠍?甚至,一避就是三十多年?”
是啊,如果師父心裏有她,怎會尋遍天下都不肯相見?縱然是她剛剛生下林舒便負氣跳入萬丈冰湖之中,他都狠心不來見她。他何曾對她動過心?漠櫻心如死灰,頹然閉上眼睛。
輝久夜歎氣道:“罷了,看在你幾十年如一日覬覦我男人的份上,縱然你是我最不屑最痛恨的情敵,我也有些可憐你,就答應你們見一麵。你服下這顆毒丹吧。”
“你會這麼好心,讓我見他?”漠櫻冷笑:“你肯定隻想毒死我,卻不會告訴我他的下落,我不會上當的!”
“我自然不想讓你們見麵,不過,我更想看到你受盡折磨,如果你甘願承受半個月最生不如死的煎熬,我就讓你在臨死之前見他一麵。”
“別騙我。”
“是不是搭上性命去見他,不如和那些酷似他樣貌的替身鬼混來得痛快?”輝久夜譏誚的冷笑。
漠櫻對她充滿戒備,可是,對師父的渴望戰勝了一切,她不再猶豫,接過她手裏的藥丸服下。
藥丸一落肚,就是火燒火辣的疼痛一路蔓延開,就像毒性最烈的無數毛蟲在她髒腑間蜇她,沒多久四肢百骸五髒六腑都開始疼痛起來。
早就有心理準備,她死死忍著疼痛,起身道:“輝久夜,我已經如你所願,走吧。”
輝久夜冷笑道:“急什麼?你不恨楚淩霜洛傾顏洛九天他們那些人嗎?等滅了他們,我們再走不遲。”
“我隻想先見到師父。”
“漠櫻,你真是可憐可笑,君曦這些年隻念叨過洛恒、林舒、傾顏和淩霜這四個人的名字,對你和洛恒的孽種洛傾城提都不屑於提一個字,你就不嫉妒他們幾個人?”
“我隻想見師父!”漠櫻心高氣傲慣了,向來隻決定別人悲歡生死,何曾受製於人?不由火起。
輝久夜咬牙切齒道:“先殺了你和君曦的孽種還有他們的後代,否則我不會帶你去見他。”
“洛恒是你和我師父的兒子,你也不放過?”
“不肖子,死不足惜!”輝久夜狠狠道:“殺了他們,我就帶你去見師父。”
“師父既然掛念他們四人,我殺了他們,他豈不是要怪罪?”
“你不殺,便休想見他!”輝久夜冷笑道:“你害洛恒、楚淩霜和洛傾顏還害得少麼?”
漠櫻大怒,袖子一揚就是大捧大捧的毒霧毒針,長劍也淩厲狠辣的劈斬過去。
輝久夜的身影倏然從石台上消失,隻餘下嫋嫋聲音:“漠櫻,殺了他們,你才有機會見師父。”
“我的功力不足以對付他們那麼多高手。”
“無妨,我可以與你合作,我借你力量,你借我身子,再加上這食夢貘之王和奇石迷陣,一定能將他們全部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