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奶這麼說了,我現在就去召集所有村民,咱們在村口好好說道說道。看看是你委屈了,還是我做的不仁義。放心,若是有人說我徐苗做的不仁義,我立馬改!”
說著,起身下地就要出去。呂氏無奈的出聲喊住她。終於,呂氏接受了現實。此時此刻她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徐苗,自打那年撞牆、分家之後就不是以前的徐苗了。
她再也拿捏不住她,管不住她了。瞅著已經吃飽了的老伴兒,呂氏掩麵痛哭。人,一直活在幻想中是美好的。可一旦回到現實後,便是殘忍的。
呂氏終於擺正了態度,也明白日後的生活。春柳喂完飯,徐苗並沒有走。等呂氏不哭了之後,幽幽的說:
“現在知道後悔了?知道後悔也晚了。他是你老伴兒,不管他能不能生活自理,有他活著你這屋子還多個人氣兒。沒他了,你這屋還剩下什麼?”
呂氏麵上雖然茫然,可眼神中的那抹不甘,還是難以掩飾。雖然知道日後該怎麼生活,但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徐苗也不放心她,想了一下,瞅著徐老爺子,說:
“念你是我爹生父的份兒上,我幫幫你。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天三頓飯後,我會讓李郎中過來給你把脈。隻要她餓著你了,李郎中自然就會召集村裏的人。奶,我沒嚇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這話之後,徐苗帶著春柳走了。呂氏木訥半天,隨後終於爆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哭聲。這麼多年,從大兒子考上秀才之後,她就一直幻想著過上大戶人家的老夫人生活。
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然過程了大戶人家的下人生活。不僅如此,還要每天給老頭子擦屎刮尿,為何她會這麼難捱。堵心、委屈……
徐老爺子躺在炕上,瞅著她哭泣的樣子,眼神中犯出一抹狠戾……
……
訂親宴席散了,徐芽跟徐紫萱開始鋪排折菜的事情。夏天天熱,剩了不少,他們一家人根本吃不完。更何況有覃偉在,更不可能給他吃這些了。
三房、二郎、裏正、族長、李郎中……
沒加都送去滿滿上尖一大碗,把所有折菜都送了出去。覃五爺見狀,看著徐苗,不在乎的說:
“晚上咱們吃這個……也可以。”
徐苗仰頭看他,伸手拉著他回了屋。進到屋內之後,打趣的說道:“我可不敢給鎮遠侯吃這個。多不把你當回事兒啊。”
隻有獨處的時候,徐苗才會跟他開玩笑。這樣的她,也隻有他才能看見。五爺伸手,輕刮她鼻梁一下,好笑的搖搖頭,說:
“你什麼時候把爺兒當回事兒了。還好意思說呢!”
徐苗癡癡地笑了,抱著他的胳膊,感慨地說:“三郎這親事訂完,接下來就是忙他成親的事情了。這事兒……是不是要上報一下朝廷?”
“嗯。”五爺點頭,隨後又道,“沒事兒,我會來安排,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在家忙活就好,紫萱的嫁妝……去府城給她辦吧。順道你在府城住幾天。”
徐苗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五爺伸手,把人摟在懷裏又道:“我過幾日要去京城,妍箏……有身子了。聖上破例封她為妃,我不放心得去瞅一眼。”
三月三覃妍箏進宮,如今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直接越到了妃子。更重要的是……竟然還有了身子。深宮內院,各個爭寵,勾心鬥角。
可一旦誰有了孩子,那邊不一樣了。曾經的敵人也會成為朋友,“同仇敵愾”,千方百計的設計。想到這兒,徐苗重重的歎口氣,說:
“妍箏她……真的打算那麼做嗎?”
“嗯。”覃偉點頭,眼神中也露著些許無奈。他疼妹妹,也希望她活的開心、自由。可偏偏一件事下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該怪誰呢?
徐苗想了一下,然後又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今天晚上再陪陪你。順道你把你想跟妍箏說的告訴我,我好給她帶過去。”
相處久了,默契不會少。五爺知道她關心妍箏,勢必會有不少話要囑咐,自然不能著急往回趕。而且……他也相信妍箏,那丫頭不可能那麼容易被人得手的!
二人偎在一起,良久沒有說話,腦子裏不停的琢磨京城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