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物價高,這筆錢除了收鴨毛、置辦設備、給工人工錢,也就能撐一個月。再加上那會兒的悅己,已經被歐陽旻睿占據。就算有了東西、沒有銷路也是枉然。
徐苗看著吃貨十足的秋梔,突然心裏特別的酸楚。對她的愧疚……很大,尤其是這會兒,看著她滿是疤痕的手背,在那裏握著簽子吃著肉片,眼眶竟然濕了。
“姑娘,您怎麼了?”冬梅第一個發現她不對勁的。走過來,輕聲的提醒。
徐苗聞言,快速整理心情,上揚嘴角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兒。秋梔吃掉手裏的肉串,滿足的舒了口氣,像個孩子般的走過來,笑說:
“姑娘,除了這個,還能烤什麼啊?既然您想再開一個鋪子,那咱們就趁現在……好好琢磨琢磨吧,把該做的都做了,這樣……”
“想得美。”伸手輕拍她的額頭。這妮子想什麼還用說嗎,在這兒都做了,她吃個飽,可是個有心眼的。而且就是個吃心眼。
“姑娘,好姑娘。”秋梔來回的搖晃著徐苗的胳膊。
一旁的阿達見到這樣的秋梔,後背一陣有一陣的惡寒。這還是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秋姐嗎?這……這咋跟個孩子似的!徐苗察覺到阿達的異樣,看了看跟自己撒嬌的秋梔,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好了好了,你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做了。這個阿達我帶走了,迅閃那邊出這個,就全靠他了。正月十五回去過元宵節吧,到時候研究好了,讓你吃頓美的。”
“真的?!”秋梔驚喜的說著。這二年她就跟發配了的孩子,沒有召見不能回家。她很想回去給姑娘磕頭、拜年,可是根本沒有機會。
麵對她的驚喜,徐苗有些難過,重重的點頭,說:“真的,十五早上必須到家,還有你的那個被子也是,晚上就要猜燈謎。”
“嗯,放心吧姑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小妮子說完,轉身抱住冬梅,又笑又蹦。
在別莊又呆了一會兒,告訴秋梔怎麼烤、怎麼刷料,教會之後,這才離開別莊。阿達跟車夫坐在一起,估計他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能去主家做事。
馬車內,徐苗落寞的靠著車廂,滿臉自責。冬梅再旁見了沒有說話,燒水、泡茶,等泡好之後,端著熱茶放在他的手上,發現她的手冰涼。
輕歎口氣,小聲的說:“姑娘啊,事情過去了兩年了,您……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輕歎口氣坐直身子,沒有說話。不過手卻緊緊地握著茶杯,企圖汲取一些溫暖。冬梅再旁看著,仍就堅持的說道:
“如果兩年前我人在苗居,我也會跟綠荷、春杏他們一樣,犧牲自己來保全你。姑娘,你待我們什麼樣,我們大家心裏都有數。就是因為平日裏你沒把我們當成下人,所以當日綠荷跟春杏才會那麼義無反顧。”
“他們那麼做,不是想看到姑娘自責,而是想看到姑娘快樂、幸福的活著。代替他們活下去,明白嗎?姑娘多麼明白的一個人,怎麼就如此鑽了牛角尖呢?”
徐苗喝了口熱茶,看了一眼冬梅,還是沒有說話。繼續靠著車廂,放空自己。
“姑娘,不可以在這樣下去了。”冬梅激動地伸手握著她的肩頭搖晃,熱茶撒的哪裏都是,弄濕了他們的裙襦。徐苗看著如此激動的冬梅,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煩地說:
“你幹什麼,規矩坐著。”
“不行,我不能再任由你這般。既然當日在豆腐坊你喚我一聲冬梅姐,我就不能看你消沉下去。伊閃是你創辦的,迅閃也還是你幫忙操持起來的,你……”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徐苗越聽越迷糊了,看著眼前如此失態的冬梅,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在瞞著我?”
“我……”
冬梅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
徐苗見她這般,就更加篤定心中所想,將手裏的茶杯塞回她的手裏,嚴肅的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詳細的說出來,不許隱瞞我。不然……你該知道後果。”
“我沒……”
“冬梅,你算是認識我最久的人,你也該知道我的脾氣。如果真的隱瞞了什麼,別說我把你扔回苝殤朝,再也不見你。”
轟——
冬梅木訥,瞬間從頭涼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