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了,正是好年華啊。徐家的孩子各個長得不錯,眼睛大、膚色白。如果那便宜爹、娘還活著,再加上家裏過得現在這樣,應該來提親的能踏破門檻兒吧。
想到這兒,小妮子不禁微微上揚了嘴角,好笑的直搖頭。好端端的,怎麼還想到結婚的事兒上了,真是……女大,思春?!
輕拍幾下臉頰,起身打算回到炕上睡覺,房門這時推開了,三郎端了兩隻碗進來,笑嗬嗬地說:
“大姐,喝點兒餃子湯吧,原湯化原食。”
“嗯。”徐苗點點頭,跟著弟弟坐在圓桌前,半夜那頓餃子確實吃不少,喝點餃子湯,聊會兒消消食也不錯。五爺去找這孩子,就不能隻是考較他的功課。
估計是想讓他當說客,說服她的吧。不過主意打定,再說也沒意義,倒不如聽他閑聊吧。端了一碗,喲嗬,還燙嘴著呢。小妮子吹了吹,緩緩的喝著。
三郎也端著碗,不過隻是吹了幾下,並沒有喝。眼睛不眨的盯著大姐,內心又反複打著腹稿,好一會兒,這才慢慢開口說:
“姐,今兒五爺找我了。”
“嗯。”徐苗點頭,喝著她的餃子湯。
三郎見狀,大著膽子,又說:“我……我答應五爺了。”
“嗯。”徐苗再次點頭,還是喝她的餃子湯。
三郎摸不準姐姐的意思,可事情總要說,咬著下唇,一副視死如歸的說:
“姐,我的意思是,我答應五爺,接手歐陽大哥……”
“咚!”
徐苗將碗放下,換做是她眼睛不眨的盯著三郎。真真兒的長大了,眉眼之間褪去了稚嫩,麵龐也剛毅很多。雖然身子骨柔弱,可是性格剛強。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人的舉止。
小夥子見狀,緊張的吞了下口水,不管他在外人麵前如何,可在自家大姐麵前,還是緊張的跟個孩子。徐苗微眯著眼睛,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心裏更是期盼,期盼不是她想的那樣。
三郎端起碗,咕咚咕咚的把餃子湯,全都喝完之後,說:
“大姐,我是咱家的兒郎,以後你跟芽兒還有小五都要靠我,所以我要變得強大,所以我……”
“說重點。”聲音平穩,未見波瀾。
三郎心知這是要發火了,可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還是一刀,微微咬了下唇,歎口氣,說:
“姐,我……我答應五爺,接手歐陽大哥那些生意了。”
“砰——”
三郎話音剛落,徐苗直接拍了桌子。立著眼睛盯著他,食指憑空虛點,身子起伏,氣的說不出話來。三郎不敢怠慢,相互搓著手,輕咬下唇的說:
“姐,我是男兒,是咱們家的長子,日後就該我頂門立戶。我心知大姐的顧慮,可五爺說的不假,不經曆風雲,我根本就不可能成長。”
“每天都在您的護翼下,我想頂門都頂不起來,日後真的立了戶,我根本……根本……”
“荒謬。”徐苗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兩個字,伸手薅著三郎的脖領,小夥子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嗆了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親弟弟這般,徐苗自然是心疼的,緩緩鬆開對他的鉗製,喃喃地說:
“你想頂門立戶,你以為你接手歐陽旻睿的爛攤子就是成長了?你可知道這背後都牽扯了什麼人物?歐陽家今非昔比,歐陽紫鳶沒了,歐陽紫鸞下落不明,歐陽夫人上吊自縊,歐陽旻睿炸死偷生。”
“這一切的一切,歐陽老爺不僅沒管,反而將王姨娘扶正,歐陽紫涵成了三皇子的側妃。你告訴我,你接手,你怎麼接,那是皇親國戚,你能跟誰去抗衡?”
“我……”三郎不服輸,想開口狡辯,可徐苗直接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
“你以為有五爺就足夠了?你別忘了,他們覃家最大的靠山,皇後娘娘已經殯天了,國母是了,歐陽家翻台,這一切看似沒有關聯,可那五爺跟歐陽旻睿今日一起出現在我們家,你敢說沒有關聯?”
“我心知你心中所想,可三郎,有些事兒能做,有些事兒不能。你原本身子就不好,過了初五我讓泉東送你去府城,你當麵跟五爺說清楚,這攤子……你不能接。”
“大姐——”三郎滿臉懇求,站起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