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九月二十九,這個月是大月,有三十天。再有兩天就不得不麵對現實了。這幾日二郎不停地勸著徐苗,小妮子也終於認同了他的觀點。
都已經快四個月沒有消息了,那應該就是歐陽家那邊有什麼變故了。既然如此,再堅持也隻是意氣用事,倒不如先這樣,等過了年,再找合作夥伴,怎麼說這工廠都有五爺的股份,他不可能不管的。
這天臨近中午,徐苗照常在廚房做飯,二郎幫著燒火,徐芽則是洗菜、切菜,三個人分工明確,正做著呢,外麵傳來了喇叭、嗩呐、敲鼓的聲音。
三個人全都聽見了,二郎放下手裏的柴禾,聽著外麵的聲音,接著院子裏就傳來了腳步聲,妞子邊跑、邊大聲地說:
“苗姐姐,苗姐姐,三郎哥中了,中了!”
中了?!
中的什麼?!
徐苗有些蒙圈,徐芽手裏的菜刀“duang”的一聲掉在地上,二郎那邊興奮地大叫——
“三郎中秀才了,中秀才了。”
轟——
徐苗聽到二郎這個話,身子一震,身邊的徐芽見狀,趕緊過去扶著。這會兒妞子也進了廚房,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說:
“苗姐姐,我三郎哥中秀才了,十五名,報喜的眼瞅就過來了。”
徐苗聽到妞子的話,眼淚頓時簌簌的落了下來。這些日子,因為工廠那邊的事情,她都快煩死了,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會兒當聽到身子孱弱的弟弟,爭氣的考中了秀才,她豈能不激動。
木訥的站在原地,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一旁的徐芽趕忙推了推她,說:
“姐,咱們得去接喜,還得給喜錢。”
“哦是,對對,接喜接喜。”徐苗說著,邁步就往外走,被二郎一把給攔下來,伸手把她的圍裙給摘了下來,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哪有帶著圍裙去接喜的,快點,換身衣服去。”
“哦,是是,是。”徐苗沒經曆過這個,趕忙回屋換了身新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二郎跟徐芽也都換好了新衣,三個人帶著妞子,四個一路來到前院。
剛開大門,報喜的就到了,嘴裏說了一大堆恭喜的話,然後把手裏的冊子交到徐苗的手上。小妮子按照規矩,給那報喜的人一個荷包,裏麵是一塊一錢多的碎銀子。
“官爺拿著喝茶,麻煩你了。”
“嗬嗬,無妨,無妨。”報喜的人,理所當然的把銀子收到懷裏。
這時,裏正家、春生哥仨、何大壯家、四大族長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來了,就連那馮二歪都帶著兒子過來了,這三郎是繼徐正江,這村兒裏第二個秀才。
而且人家才十四歲,前途可以說一片光明,不像徐正江,中了秀才之後,就再也沒有音信。村民們過來隨禮,大家很是熱鬧。
小五跟四郎放學回來,聽到三郎高中,也是特別的高興。因為今兒出府試成績,所以書院下午是休沐的,徐苗趕緊打發泉東去找何廚子,下午在家置辦酒席。
家裏青菜都是現成的,雞也有。無非就是買些魚、肉罷了。泉南跟泉北兩個趕著騾子車,去到鎮上,下午未時三刻,十八桌酒席備好。
這邊剛要開飯,三郎回來了,多日不見,三郎清瘦了不少。大家一看三郎回來,紛紛比劃著大拇指,說著恭喜的話,三郎是個孝順的,緩緩地走到徐苗跟前兒——
“噗通——”
一聲跪在地上,眼含熱淚的給她磕了一個頭,說:
“姐,謝謝你。”
短短四個字,包含了太多太多,有她的辛苦,有她的辛勞,更有她無私的付出。
村民們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幕,都是讚同的點頭。不妄自尊大、不忘恩情,好,好孩子!
徐苗看著認真的三郎,輕輕地歎了口氣,伸手將他扶起來之後,激動地說:
“好,好樣兒的!”
徐芽、小五、四郎都過來,三個小的笑眯眯的看著三郎,二郎過來,拍了拍三郎的肩頭,又朝酒席的方向努了努嘴,三郎立馬明白什麼意思,點點頭,衝大家抱拳行禮,說:
“各位長輩,謝謝你們今日來給我們家添喜,自從我們姐弟分家之後,好像村兒裏就屬我們辦事兒最多,今兒蓋房子,明兒燎鍋底兒的。”
“今日很感謝大家捧場,略備薄酒還請笑納。今日我徐漢森在這誇下海口,日後我姐、我妹,必須風光出嫁,我姐十六歲了,如果……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