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苗剛解決完酸菜心沒一會兒,徐冰就來了,站在門口,耷拉著臉兒,問:
“三郎呢?又去哪兒野了,怎麼不幹活?”
“奶不是讓三郎不在廚房嘛,我讓他回屋了,老姑找他有事兒嗎?”徐苗很是誠懇的問著,手裏也沒有閑著,將和好的麵揪出一塊,沿著鍋沿兒貼餅子。
徐冰見她那無辜的樣子,心裏十分的不爽,扭頭在地上吐了下口水,翻著白眼,說:
“呸,我找那個二流子幹啥,等他蹲大牢再說吧。”
二流子,就是小流氓、地痞的意思,蹲大牢就是現代的蹲監獄。
徐苗聽到這兩個詞,真真兒的火大起來,不管怎麼說,親姑姑也不能那麼咒罵親侄子。可眼下除了忍、沒別的,索性耷拉著腦袋,來個眼不見為靜。
徐冰一看悶瓜的徐苗,狠狠地又翻了個白眼,說:
“哎,酸菜心兒呢?”
“剁了!”
回答的很自然、很平和。
徐冰一聽酸菜心剁了,頓時不樂意了,掐著腰,高聲大喊道:
“誰讓你剁了,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剁了的?那個東西是我要吃的,你不知道嗎?你……”
巴拉巴拉的一頓訓斥,徐苗倒也十分的配合,就那麼無辜的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聽她叱罵。
不過這徐冰掐腰的動作,還真是挺像呂氏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哎呀呀,又吵啥又吵啥!”住在西廂房的大伯娘鄭氏,充當老好人的走過來,輕拉著小姑子的胳膊,問,“咋地了,苗姐兒又惹你了?”
徐冰一看大嫂來了,趕緊換上一副可憐的麵孔,拉著鄭氏的胳膊,來回的搖晃,說:
“大嫂,這小蹄子把我要吃的酸菜心給剁了,平日裏她都……”
徐苗低著頭,一邊聽著徐冰告狀,一邊偷偷的打量著這個大伯娘,一身青色布衣,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五官還算端正,不過是個小眼睛。
一說話、一笑,嘴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去,臉跟脖子兩樣色兒,一看就是擦了粉。這個朝代杭粉可是很貴的,不過人家擦得起,畢竟是秀才娘子。
在這徐家,要說有出息的就是這大房的徐正江,村兒裏唯一的秀才。要說徐家最不成材的,也是這大兒子徐正江,家裏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企圖讓這秀才老爺搖身一變,成個舉人老爺。
可不想,常年的好吃好喝的供養,直接把原本能成氣候的徐正江給養浮了,不僅每年稟試中不能得優,就連一直做的館,也被人家給頂了,還真是……沒命啊!
“嫂子,你看她啊,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來,我,我……”
“好啦好啦,走,上嫂子那去,你大侄子回來了,拿了不少糕點,你去嫂子那邊,咱們……”
姑嫂二人邊說邊走,剛剛還吵鬧不停的廚房,頓時安靜了下來。徐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繼續切著她的酸菜。灶膛裏的火,“劈劈啪啪”的作響。
徐苗手裏忙著,腦子裏也沒閑著,在原主的記憶裏,每當徐冰找茬的時候,那個鄭氏都會過來上綱上線的,可是今兒這麼反常,還真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那其他三房,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今日這鄭氏能替她說話,再加上原主剛剛被退親,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以後還需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