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她從貴祥那裏打聽得,好像那六皇子是個病秧子,整天戴著麵具,連日頭也不能見,更不知道長的什麼模樣呢,當然,相貌還在其次,關鍵是,他身在皇家,北國皇宮內室,似乎比南陵國更要亂上幾分呢。
傳聞北帝荒淫無道,前皇後就是因不堪忍受才叛逃出國,至今下落不明,而上梁不正下梁歪,除了北帝之外,對於其他皇室成員,賀憐語也不看好,她本就是皇室一員,這皇家之人,哪個是幹淨的?即便想,這樣髒汙的環境也會將你汙染……
做娘的,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往火坑裏跳?
“兮兒,依娘的意思,你還是多考慮一下,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輕易草率不得,再者,娘聽說,那六皇子也是第一次來南陵國,統共也沒有住多少日子,你能了解多少?聽娘一句話,多考慮考慮……要不,就直接作罷了吧。”
“娘,兮兒已經思慮過很多次了。”顧清兮忙說。“這一次,我是認真的,娘,你放心,他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對女兒是真的好。”
“可是,他是皇子……即便娶你為妃,難免將來不再另取其他姬妾……兮兒,娘是過來人,娘最懂得,你現在說他好,可萬一將來有一日,他再另有新歡,姬妾一個一個的接進府裏,到那時你要如何自處?”
賀憐語字字句句懇切,顧清兮聽了,心中連連點頭,娘是真心為自己考慮的,如果前世,娘親也在世,能夠多給她一些提點的,相信她未來的結局也不至於那般淒慘。
想著想著,顧清兮雙目之中不覺滾落出酸澀的淚來。
為前世的悲涼,為這世的幸福。
見她似有所動,賀憐語趕緊趁熱打鐵,苦勸道,“兮兒,聽娘的話,世間男子千萬,可唯獨皇家的男人不能要啊。”
這話說的很是痛心,不說她從小到大,耳濡目染身邊那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就連她自己,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即便是萬人仰仗的帝王,又能怎樣,總逃不過七情六欲,最終做下讓人深惡痛絕之事。
“娘,我懂,我懂。”沒有誰能比她更了解娘話裏的意思了,顧清兮看著娘親眼底深處的痛苦與無奈,忙握緊她的手,認真道,“娘,此事容我以後再細細告訴你,現在,我隻能透露一點的是,六皇子……就是那個可以幫女兒和娘親一起出宮的人。”
“啊?!”賀憐語驚呆了。
一個外人靠的住嗎?何況還是別國皇族……
就像是身於皇家的本能,賀憐語有著她自身的敏銳多疑的本性,“兮兒,你跟娘說,到底怎麼回事?他如何得知娘要跟你出逃宮中之事?”
此事算的上非常私密,倘若不是親信之人,如何能說?
再者,那六皇子真的就跟兮兒好到,能為了她們母女而得罪賀炎乃至南陵國的地步了嗎?
或者說,這件事本身不過是一個陰謀,那六皇子根本就想借兮兒,甚至她們母女……來對南陵國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此,賀憐語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前者倒還行,那至少說明這個皇子目前對兮兒還不錯,算的上誠心了,可如果是後者呢?
她雖然痛恨皇家,痛恨皇室生活,痛恨與賀炎這種非正常的關係,更痛恨這屈辱不堪的生活……可是,就像她之前對兮兒說的,她生在南陵,長在南陵,這裏是她的國家,她即便再不喜歡,也容忍不了別人侵害。
“娘。”看她神色,顧清兮就知道她多想了,連忙道,“娘,你別胡思亂想了,總之這件事,兮兒自有分寸。”
“可是……”賀憐語在某些事上有著她獨有的固執,“如果兮兒不說清楚的話,娘是不會離開的。”
“娘。”顧清兮愣了下,看著娘親倔強的神色,有些無奈,歎道,“娘,你是不放心他吧?怕他借我們娘倆做出對南陵有害的事?”
賀憐語臉色沉寂,等於默認了她的話。
顧清兮搖頭輕笑,“娘,你想想,咱們母女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再說了,若他北國真想對南陵有所圖謀的話,難道就會因為我們母女而放棄嗎?少了我們母女這樣的棋子,他們自然會尋找別的……”
賀憐語怔住了,目光猶疑的看著女兒,想不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翻話來,卻也是一點沒錯。
兩國之間,如果真的要交鋒的話,由頭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何況。”顧清兮見娘親表情有所鬆動,繼續道,“娘親覺得,皇上真的能為我母女而放棄南陵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