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賀憐語緊張的將書掐在掌心裏，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但往哪兒藏？
賀炎早已猜到她在看什麼，其實，還是他囑咐貴祥去民間搜羅來的。
小語兒從小就不喜歡宮中生活，更不喜歡那些規矩，她向往民間，對民間發生的一些逸聞趣事也非常的有興趣，還記得她小時候，特別喜歡拉著花嬤嬤給她講民間的一些故事。
每每瞧她雙手托腮聽的入神的那小模樣，他心底就會湧出一股一股的暖流。
但以前，他每每以兄長的身份教訓她，不許她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準花嬤嬤給她講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她是公主，不是野丫頭。
他常常那樣告誡她。
可是，當她漸漸的大了，漸漸的有了公主的威儀與端莊，他卻越來越懷念那個對什麼事都充滿好奇的野丫頭。
“拿來我瞧瞧。”賀炎坐到了椅子上，朝她伸出一隻手。
賀憐語趕緊往後縮了縮，緊張道，“沒什麼，皇兄日理萬機，累了吧，我讓貴祥進來伺候……”
“唔——”不等她逃出門口，賀炎猛然起身，修長挺拔的身子擋在了她跟前。
“額。”賀憐語差點撞在他心口，抬頭，迎麵跌進他如幽潭般見不到底的深邃眸中，一時間，慌亂不已，急忙垂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皇兄……”
“貴祥幫朕辦事去了。”他輕輕的抬起了她的臉，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深邃的線，就那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她的臉好小，差不多隻有他的巴掌大，盡管他命人精心調養了這些日，可是，臉色依舊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嬌怯不勝，讓人我見猶憐，不忍觸碰。
這也是他自那一夜之後，這麼長時間再沒碰過她的原因。
可是，今晚……尤其是想到她能主動與自己說話，還能一個人看著書笑出聲來……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有種時光重現的感覺，好似回到了那美好的從前。
那時的她還小，那時的她格外的依戀他……
“皇上。”賀憐語神色一變，試圖掙開，卻被他捏住，幹淨修長的手指猛然落在了她的唇上。
賀憐語心下一顫：他要做什麼？
“你伺候朕沐浴更衣吧。”末了，看賀憐語僵直的身子快像根石雕一般，賀炎才幽幽開口。
賀憐語驚的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什……什麼？”
“伺候朕沐浴更衣。”賀炎微微挑眉，幽深的眸子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賀憐語趕緊低頭，隻顧望著自己的繡鞋，輕顫道，“皇上，語兒笨手笨腳，怕伺候不好，還是等貴總管回來……”
“他晚上不回來。”賀炎簡單的話打斷了她的請求。
“那我找其他人過來。”說著，她就想繞開他出去。
對著她逃似的的背影，賀炎輕笑，“朕已經將他們支開了。朕今晚隻想你伺候。”
賀憐語腳上一軟，一個踉蹌差點癱到地上，回頭，瞧著賀炎那滿是揶揄的神情，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緩緩朝她走來，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禁搖頭，“還是這麼怕我？”
賀憐語垂首，不看他的眼睛，可是，他的話語卻低低的響在耳畔，似歎息一般，“可是，小時候你有多粘著我……”
“語兒那時候不懂事，給皇兄添麻煩了。”賀憐語戰戰兢兢道。
賀炎突然雙手捧起她的臉，“我喜歡……喜歡我的小語兒那樣粘著我……”
“啊。”賀憐語輕呼一聲，忙掙脫他的手，急著向外跑去。
“有人向朕提親了。”望著她腳步不穩的朝外逃跑，賀炎淡淡的說了一句。
賀憐語跑到門口，聽聞這句話，猛然想到什麼，站住，回頭，見他沒有追過來，才稍稍鬆了口氣，用疑惑的目光望著他，“為誰提親？”
“顧清兮。”賀炎雙手環抱，慵懶的靠在了房門邊，目光淡淡的朝她望著。
“……”賀憐語眉峰一鎖，將信將疑，扶著門框，問，“是……三殿下？”她記得他上次跟自己提過此事，她並不太讚成，深宮大院，女人的地獄，她不想她的兮兒會在這種地方度過一生。
“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對她招招手。
賀憐語立刻警覺起來，他是想用這種方式逼自己就範嗎？
不，他若真的不想放過自己，太容易了，她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她就是不想過去。
他太危險，讓她恐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