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賀炎知道有人造訪養心殿,即刻命人搜查刺客。
陳奕回連忙帶著顧清兮躲到了假山洞裏。
幾隊侍衛舉著火把自前方穿梭而過,假山洞裏,又濕又潮,陳奕回用手捂住了顧清兮的臉,一來怕這裏的氣味熏著了她,二來是怕她控住不住的嗚咽之聲驚了外麵搜捕的人。
好在,顧清兮也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安靜的等在假山洞裏,直到那幾對搜捕的侍衛去了別處,這才推開了陳奕回的手。
昏暗中,她一雙含淚的眸子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定定的看著陳奕回,認真道,“我要去救我娘。”
“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娘親?”陳奕回神色凝重,倒不是因為顧清兮突然冒出來一個娘親這件事,而是,如果那個白衣女子真的是顧清兮的娘的話?那麼,這關係可就複雜了。
陳奕回立刻想到,也許,顧清兮娘親的死根本就是賀炎放出來的幌子,而實際上,她本人則被賀炎囚禁在深宮……
“嗯,是,她是。”一想到娘親剛才痛苦無助的模樣,顧清兮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我要救她,你幫我,好不好?”
“嗯,”陳奕回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不僅有對顧清兮的憐惜,更有對這件事本身的憤怒,他萬萬想不到,賀炎那溫潤純美的外表之下,會有如此一顆肮髒禽獸的心,竟然……強迫女人這種事也能做的出。
“你先別急,此事需從長計議。今晚,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對你娘親……”剩下的話,陳奕回哽在喉中沒有說出話,但是,即便如此仍然刺激到了顧清兮,她用力搖頭,“不,我不放心。”
賀炎剛才那野獸般凶蠻的模樣,她也是瞧見了,那樣的狀態下,他還能放過娘親嗎?
陳奕回微微鎖眉,略想了想,便道,“好,我再帶你去看看。”
“嗯。”顧清兮抹了把淚,重新振作起來,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便被賀炎發現,她也要將娘帶走。
陳奕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攬入懷裏,足尖一點,輕盈飛去,朝那養心殿的方向。
敏捷的躲開幾處巡邏的侍衛,陳奕回帶著顧清兮躲到了一處偏僻的屋角,從這裏恰好可以望見養心殿門口的一切,此刻,貴祥正在那走廊裏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時對回來的侍衛吩咐著什麼。
陳奕回與顧清兮兩人相視一眼,大抵也猜到貴祥是為什麼事那樣焦躁了。
輕輕的掀了掀邊上的一扇窗戶,從小小的縫隙裏朝裏望去,那偌大的廳內燈火輝煌,卻並無一人。
陳奕回一手撐開窗戶,另一手抱著顧清兮越窗而入,兩人穿過層層帷幔,直接朝內殿而去。
內殿內竟然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伺候的宮女也沒有,這讓兩人有些意外,但同時卻又有一個相同的念頭幾乎同時湧入兩人腦海,那就是——賀炎還在裏麵,他能做出如此之事,自然是不會讓人知道的。
顧清兮幾乎是立刻加快了腳步朝裏奔去,卻沒走兩步,就被陳奕回一把扯住了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牽起她冰涼的小手,貼著牆壁悄然朝裏間走去。
隱約的似乎有說話聲傳出,顧清兮心一顫,立刻聽出那是娘的聲音。
“夏蘭,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公主,你就讓奴婢多陪陪你吧。”寢內,賀炎早已離去,隻有宮女夏蘭留下來陪著受驚的賀憐語,此刻,看著她慘白憔悴的小臉,夏蘭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公主,不如你睡一覺吧,奴婢在邊上陪著您,好嗎?”
自從那一夜占之後,賀憐語每晚睡覺都會做噩夢,常常在夢魘之中哭的可憐卻怎麼也醒不來,為此,夏蘭常常就在她屋裏守夜,但凡賀憐語做噩夢,她總是第一時間將她叫醒。
但是,漸漸的,賀憐語卻不敢睡覺了,她害怕夢裏也會出現賀炎凶殘的模樣。
所以,夏蘭對她,就像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似的,每天晚上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誘哄著她,等她睡著了,也不敢走。
賀憐語搖搖頭,“我不困。”
“怎麼不困,瞧您眼睛都熬紅了,即便不困,也該好好休息才是。小公主早上還說了,讓你多注意休息,要好生調養。公主即便不是為自己,也該為了小公主小王子,多多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夏蘭極力勸著,她真怕賀憐語作踐壞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