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杖責之刑確實夠厲害,這還沒挨完就成了這樣,若真挨完五十杖,別說是惜語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就是一般的壯漢,也得小命玩完。
竟想不到那六皇子傳言風流儒雅,性子卻如此暴戾!
那女太醫親自將賀惜語後腰上的那一大塊的衣衫用剪子剪了,然後用藥水替她清洗了傷口,再上了最好的金瘡藥。
本來囑咐著一定不能隨意翻身,不然,觸碰到傷口不得了。
可是,也巧,這夜值夜的宮女偏偏犯困打了個盹兒,而賀惜語昏昏之中不小心動了動,結果牽扯到了後臀上的傷口,刹那間疼的尖叫起來,這一尖叫一扭動,就更疼了。
整個惜語宮陡然又變得沸騰起來。
賀惜語立逼著宮女去請皇上過來,一定要讓父皇為她做主,不管宮女們如何勸,就是不行。
無奈,這宮女們隻得一趟趟的去往養心殿,但全都在門口就被貴祥給擋了出來。
原來,吃了顧清兮開的藥後,賀憐語果真好了些,吃下去的藥沒吐,反倒還吃了些食物。
這讓賀炎很開心,開心到賀憐語困倦的睡著了,他也舍不得離開,隻偷偷的歪坐在隔簾之後的搖椅上,靜靜的守護著她。
就這樣,一夜過去!
……
第二天一早,顧清兮才起來,壺鹿就進來稟報,手裏還拿著顧清兮昨夜給她的藥包,說是三殿下昨晚就出發了,她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顧清兮坐在鏡前,聽言不覺怔了,握著梳子的手不覺放了下來,轉身看著壺鹿,“昨晚就出發了?”
難道他離了這裏就即刻啟程了不成?不然,如何會晚,何況,他明明告訴自己一早走的?!
“是。”壺鹿回答,又問,“這藥要如何處置?”
顧清兮的心又緊了緊,他果然是帶著情緒走的,她朝壺鹿望了一眼,道,“放著吧。”
“是。”壺鹿將藥放到桌子上,轉身離去。
這邊,顧清兮簡單的用發帶束起了頭發,走到桌邊,看著又拿回來的藥,心裏怪怪的難受。
別人對你好一尺,她便會那人好一仗。
是的,顧清兮就是這樣的人。
總覺得不願欠著別人的好似的。
尤其是賀廉鈞,自第一次在他府上聽他說起小時候兩人之間的事情,雖然時隔久遠,雖然印象模糊,可是,聽他那樣動情的敘說著,他在她小臉上親了口,還發誓說將她定下將來要娶她為妻時,那樣認真而溫柔的神情是令她動容的。
兩人之間,按他說的,他救過她一次,可她救過他三次,論起來是不欠他的了。
可這世上,欠什麼也別欠感情。
而他付諸在她身上的感情,分明讓她覺得虧欠他太多……
所以,盡可多的,她想為他做一些事情。
似乎隻為了讓自己心安。
梳洗完畢,一如既往的去太醫院為惜語公主取藥。
“顧姑娘,你還是別進去了,將藥熬好了就給奴婢吧。”到惜語宮門口的時候,顧清兮被雲秀攔了下來。
“哦。”顧清兮也懶的問為什麼,反正不見賀惜語,她正巴不得呢。
可是,一個時辰後,她將藥熬好了,雲秀卻又無奈的對她說,“公主讓你親自端過去。”
顧清兮那個鬱悶啊,“好。”
“噯,小心。”雲秀又悄悄的在她耳邊囑咐了一句。
這刁蠻公主又鬧性子了嗎?顧清兮看著自己手裏那一碗滾燙的藥,想著,她若再敢惹自己,就一碗藥汁全潑她臉上去,讓她長長記性。
“哼!”賀惜語此刻正趴在床上,雙目迸發著幽冷的寒光,直直朝顧清兮射來。
顧清兮覺得無辜莫名?將藥遞過,“公主,喝藥。”
“你眼睛瞎了不成?沒見本公主不能動嗎?”賀惜語似乎逮著把柄了一般,立刻朝顧清兮吼了起來,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倒沒覺得什麼,但是,瞧著賀惜語氣色是很不好,怎麼?病了?連躺都不能躺,坐也不能坐?隻能趴著?莫非傷到了屁股?想到這,顧清兮垂斂的秀眉不覺露出一絲壞壞的笑來。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喂本公主吃藥。”見她不動,賀惜語冷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