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皇上的轎子走遠了,顧清兮仍舊望著那方向有些回不過神來,那轎子裏分明是兩個人,可另外一個女人是誰?當今皇上賀炎分明不是好色之君,更不會帶個女人在轎子裏淫亂的?那麼……
“姐姐,我好像……”顧卿樺拽了拽顧清兮的袖子,蹙著小眉頭,說道,“我好像聞到了娘身上的味道。”
“額,啊?”顧清兮一駭,低頭看顧卿樺有些窘迫的小臉,卻心思陡變,試探著問,“怎麼回事?樺兒,你是想娘了?”
顧卿樺點點頭,又搖搖頭,“樺兒想娘,可是,剛才,樺兒真的聞到娘的味道了。”
“什麼味道?”顧清兮忙問。
“就是,就是……”顧卿樺有些說不清,漲的臉都紅了,“就是娘身上的味道,好好聞的。”
“哦?”顧清兮狐疑的看著弟弟,又想到剛才轎子裏的那一雙繡鞋……
“娘一直吃藥,那個藥,好甜,就像上次奕回哥哥給的糖果味道。”突然,顧卿樺低低的在她耳邊說著。
嗡的一聲,顧清兮腦子裏頓時炸開一片火花。
沒錯。
弟弟小,可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娘身體一直不好,生下她的時候,據說是大出血了,還差點送了命,養了足足一年才恢複過來。
自那以後,爹對娘就格外疼惜,名貴的藥材幾乎全填進了娘的肚子裏。
但有些藥是苦的,所以,爹便買了許多糖果,每次,娘不喝藥的時候,爹便拿糖果哄著。
是的,娘的身上確實有那一種甜甜的糖果味,讓人聞著覺得特別的舒服。
可是,剛才,許是太專注人了,她沒有留意到。
可是,樺兒……
她再低頭看著弟弟,正好,顧卿樺也正仰首看著她,許是剛才的氣味真的觸及到小家夥的那一顆神經了,許久沒有哭過的他,竟然眼淚汪汪起來,“姐姐,我想娘了。”
顧清兮鼻頭一酸,將弟弟攬進懷裏,卻是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已經隨爹一起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她不想再告訴弟弟這個殘忍的真相。
但是,這接連幾日的各種怪像,她還是要查一查清楚的,不然,這心裏總是不得安寧。
……
賀憐語回到了住處,夏蓮親自迎了過來,“公主……”
賀憐語無力的朝她擺擺手,她如今落拓到這種地步,哪配的上公主之頭銜。
“夏蘭怎麼樣了?”她徑直走向屋內,一邊擔心著受了重傷的丫鬟。
夏蘭夏蓮都是自小跟在她身邊的,她當公主時,這兩個也沒少跟她一起在宮中橫行霸道,可當她落難時,她倆個也遭了不少的罪。
後來,她嫁給了顧楠楓,這兩個就被賀炎收在了身邊。
等將她又擄進宮後,賀炎才將她倆又調回到了她身邊伺候。
所以,幾經生死,對這兩個宮女,她早已有了超越身份尊卑的姐妹之情。
夏蓮亦是臉皮青腫,她傷的也不輕,“總算撿回了一條命,太醫說了,好好調養個一年半載的,或許能下地。”
“……”賀憐語頹然的坐到椅子上,麵露悲色,“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不,公主,千萬別這麼說。”夏蓮忙跪在她腳邊,哭道,“都是奴婢無能,讓公主受苦了。”想到昨夜,語公主經曆了那樣的事,卻還能為她跟夏蘭求情,她真是心疼的想死了。
曾經萬千寵愛的語公主,竟然被欺負成了那樣?
眼瞧著她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還有那咬破的已經結痂的唇,夏蓮心口酸溜溜的痛。
若早知今日,當年公主何須為當時還隻是十九王爺的賀炎求情?又何須為了他拒絕了大夏國太子的求親?
又何須為了這個魔鬼,經曆這樣的痛苦與折磨?
“夏蓮。”賀憐語伸手讓她起來,“你幫我去弄副藥回來。”
“什麼藥?公主可是哪裏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太醫。”夏蓮立刻緊張起來。
賀憐語搖搖頭,小聲對她說了一副藥的名字。
夏蓮聽罷,詫異非常,但轉瞬,便點點頭,“好,公主,奴婢這就去。”
“記住,就說給夏蘭的藥弄灑了,再去要一些,然後,趁機找那個藥來,別讓人看見了。”賀憐語小聲囑咐著,依她對賀炎的了解,他的瘋狂絕對不止於此,隻怕還有更可怕的,一想到早上她喝粥時,他那一雙眼睛不停的在她小腹處打轉,她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