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貴祥眼睛一閉,做了個痛苦的表情,這個三殿下,不是提醒過他別亂說話了嗎?怎麼不聽呢?
賀炎放下了杯子,目光如杯中酒液一般清涼,“哦,她是你心愛的女人?”
“正是……”賀廉鈞認真回道,“所以,兒臣懇請父皇饒她這一次,兮兒年紀尚小,更不懂規矩,是以,被人利用,這才得罪了惜語公主,眼下,她懊悔不已,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父皇饒她出宮吧。”
他避重就輕,故意說成顧清兮因為得罪了惜語公主才被皇上扣押在宮中以作懲罰,卻絲毫不說皇上對她禮遇有加,甚至想收她做自己的女人。
他這麼說也給皇上一個台階下。
他也希望賀炎能明白他的心意,順著台階就下了吧。
聽他把話說完,賀炎如玉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惑人的笑顏來,“這件事,鈞兒怕是誤會了,朕已經知道,那件事並不怪顧姑娘,是惜語那丫頭刁蠻不懂事,朕之所以留下她,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讓她好好照顧惜語,等惜語公主完全康複之後,再讓她出宮——”
“可是,兮兒她從小養在深宅大院,對這宮中生活十分不適應,且宮中規矩太多,兒臣怕她……”賀廉鈞連忙道。
賀炎抬手打斷他的話,“無妨,朕立刻下令,讓她無需遵守宮中規矩便是。”
“父皇——”賀廉鈞詫異的瞪大眼睛,“此舉怕是不妥,她一介民女,怎能破壞宮中規矩。”
“有何不可,朕的話難道還抵不上那些宮規?”賀炎臉色微冷,隱隱透著不悅。
賀廉鈞同樣不悅,父皇不但不順著他的話,反倒心意十分堅決,讓他心裏瞬間燃起火似的,憤懣不已。
“父皇,兒臣與顧清兮情投意合,懇請父皇為兒臣指婚。”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賀廉鈞就這麼大喇喇的提了出來。
他怕若是提的晚了,顧清兮就真的危險了。
這裏是皇宮,賀炎的地盤,而這後宮之中,除了服侍人的太監宮女們,就隻剩皇後貴妃以及一幹大大小小各色妖嬈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
他怕顧清兮哪一天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賀炎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顫了下,斂去眸底幽深的情緒,笑道,“這些年,你母妃為你的親事傷透了腦筋,想不到你今天倒主動提了。隻是,這個決定是不是太突然了些?對方女子就是你說的心愛女子顧清兮嗎?你確定你對她了解的夠了嗎?”
見他沒有直接拒絕,賀廉鈞心下稍稍鬆口氣,“確定,兒臣在靈州之時,便與她相識,隻是,那時,她還太年幼,不懂愛為何物,而兒臣……也因為種種原因沒能與她一起。而今,她能到京城,兒臣以為可以與她重續前緣,還請父皇成全,兒臣自當感激不盡。”
說著,賀廉鈞深深的朝賀炎磕了頭,行了個大禮。
貴祥愣在一旁,訝異的看著賀廉鈞,自從這三殿下進宮以來,何時對皇上如此過?
雖說是父子,但兩人之間的冷漠與隔閡,卻是不容置疑的存在,想不到今晚,賀廉鈞竟如此主動,看來那顧清兮在他心裏的位置的確很不一般。
哎,一對父子,一對母女,這……真是冤孽啊!
賀炎唇角微揚,依然笑道,“讓朕賜婚,當然可以,你這個年紀,身邊也該有個女人照顧了。隻是,顧姑娘同意嗎?你問過她的意見嗎?”
“……”對顧清兮,賀廉鈞是唯一拿捏不住的,但是,就連賀炎都開始鬆口了,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兒臣與她情投意合,隻要父皇答應,兒臣這就帶她過來。”到時候與她說清楚緣由,他相信她會懂怎麼做的。
“嗬,你倒性子急,就不怕嚇壞了人家小姑娘?”賀炎難得揶揄的打趣著他,“現在天色已晚,再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明兒再說吧。”
“父皇……”
“鈞兒。”賀炎打斷他的話,神色漸漸嚴肅起來,“其實,你今晚來找父皇請求賜婚,讓父皇很高興。隻是,你也知道,你身為皇子,你的王妃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姑娘就行的。顧姑娘,朕瞧著確實不錯,隻是,家世方麵……怕未必能配的上皇兒你,另外,你母妃那邊也未必能過的了關。”
“父皇,兒臣不要什麼家世,兒臣隻要她……”賀廉鈞果斷而決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