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表個態傷公主非自己所願,再來,顧清兮眼神微微冷了幾分,“這紅顏破乃當今世上最狠辣的毒藥之一,一旦女子被下了此毒,再美的容顏也會頃刻間化為枯骨。當然,得了解藥,毒素會解,但是,畢竟已經侵入身體,對本人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
“什麼?”賀惜語聽言,一翻身子,目光如冰刀子似的剜向顧清兮,“賤丫頭,你的意思是,本公主身上的毒就算是清了,這臉還會毀嗎?”
顧清兮望了她一眼,點頭道,“是。不過公主放心,民女自當盡力為公主救治,我想,半年內,公主定然能恢複如花容顏。”
“半年?半年……”賀惜語瞪大了眼睛,“這麼說,半年內,本公主都不能殺你不成?”
顧清兮聳聳眉,“公主明鑒,民女的性命怎能比的上公主的健康美麗?”
“哼,你……”賀惜語一怒,轉瞬又冷笑著,“賤丫頭,這世上有毒藥就有解藥,你當本公主真的是傻的麼?會被你這樣的話騙著?哼,本公主就不信,這天下還找不出一個能幫本公主恢複容貌的大夫。”
顧清兮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公主可以試試看。”
“你?”賀惜語氣的差點坐了起來,卻被郭雲顏輕輕按住,“公主息怒,她不過一介民女,公主何必跟她置氣?”
說罷,郭雲顏目光幽怨的瞪向顧清兮,“顧姑娘,你也太過分了,先是下毒傷公主,此刻,又出言不遜,惹公主生氣?你是成心的嗎?你就是不想公主好過是不是?公主前幾天染了風寒,今兒才好些,你何苦又這樣害公主呢?”
真像是說到了傷心事一般,郭雲顏眼圈都紅了,看著賀惜語那眉心之間的烏黑顏色,哽咽道,“公主,您受苦了。如果可以,奴婢真願意替您受著……”
哼,郭雲顏眼角的餘光冷冷瞟著顧清兮,心想,還真是個骨頭硬的賤丫頭呢,這個時候還不求饒告罪,反還屢屢激怒公主,真是不長眼了,不過,正好,看你今天要怎麼死?
顧清兮亦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郭雲顏,想不到眼睛長到頭頂上的郭家二小姐,拍起馬屁來竟然也是毫不含糊,她暗暗想到了她的姐姐郭雲嵐,那卻是個……骨子裏透著驕傲的女人,與這個妹妹還真不像一家人呢。
不過,馬屁歸馬屁,賀惜語聽著,卻覺得很受用,她自記事以來,恭維奉承的話聽的太多了,以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自然也不會懷疑別人的用心與真心。
在她心裏,她就是萬人之上的公主,是這天下最尊貴最美麗最受寵愛的美麗公主,連皇後貴妃那些老女人都是比不上的。
所以,這些人想法設法的討好她諂媚她,那都是應該的!
終於,那眼底有了些許得意,賀惜語又朝賀炎撒嬌起來,“父皇……這賤丫頭竟然口出狂言,父皇,你殺了她,將她千刀萬剮,哦,先要將她的眼睛剜出來,我討厭她的眼神,父皇你看,她不但敢直麵看著我,就連父皇您,她也不怕呢,真是豈有此理,此等賤人,父皇一定不能放過她,哼,我就不信了,她死了,本公主就好不了?”
“語兒……”賀炎朝她望去,那極淡的目光讓賀惜語微微一愣,但旋即,她又擠出兩滴來,楚楚可憐的像隻受委屈的小貓咪似的,嬌滴滴的哽了一聲,“父皇……”
“父皇何時準許你如此放肆?”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清潤嗓音,動聽之極,卻又讓人覺得冷意攀爬上了脊背。
“父皇?”賀惜語腦子一懵,她從父皇眼底看到了淩厲,但是……眼淚唰的奪眶而出,“父皇,你這是……在責怪語兒?你為了那個賤丫頭責怪語兒?你……”
“一口一個賤丫頭,動不動喊打喊殺?父皇有這麼教過你嗎?”賀炎聲音裏冷意漸濃,讓一眾人等不自覺的顫了下。
賀惜語茫然了,她不知道這個從未對自己說過重話的父皇今天是怎麼了,“父皇?”
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她稍不高興,那些惹她不高興的人,還不都是任她處置,要打要殺,父皇何時管過?
“看來。”賀炎靠在椅子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眼底不知漾過什麼神色,隻聽他低低道,“貴祥。”
“奴才在。”貴祥心頭一顫,連忙回聲。
“將惜語公主的教習嬤嬤還有這些近身伺候的人,全部押下去,教習嬤嬤還有這些近身伺候的人,全部押下去,一律按教唆公主治罪。”賀炎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