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累了,就先上床休息一會,等飯菜好了,我再叫你。”突然,賀廉鈞開口,低沉悅耳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讓人心悸的溫柔。
但顧清兮卻並沒感覺到,“那,我們吃過飯就回去嗎?”她隻關心這個。
“看吧。”賀廉鈞含糊的回答,讓顧清兮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今天這一日,她實在是領教了他的脾氣,看來,以往他所表現的謙遜溫柔那都是假的,霸道冷酷不講理才是他真
正的性子吧?
顧清兮並沒有上床歇著,而賀廉鈞也沒有出去。
兩人就這麼坐在椅子上,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著實詭異的很。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慧娘敲門,這詭異的氣氛才被打破。
“哎呦呦。”慧娘笑嘻嘻的進來,那一雙眼睛促狹的在兩人身上溜著,見兩人神色似乎不好,不由一拍腦袋,叫道,“可是我糊塗了,這時候來打擾你們,嗬嗬,慧姐這就出去,你們
繼續,繼續……”
什麼?繼續什麼?顧清兮有些茫然的盯著倉皇要出去的慧娘。
賀廉鈞卻是早一步起身,笑道,“是不是飯菜做好了?”
“是呢,正要叫你們去吃飯。”慧娘站在門口說道。
賀廉鈞便回頭看了顧清兮一眼,“能走嗎?”
“嗯。”顧清兮忙也站了起來,隻是腳底板一著地,就像有人拿刀子剜肉一樣的痛。
“好,出去吃吧。”故意忽視她隱忍的痛楚,賀廉鈞走在了前麵。
顧清兮忙跟上,隻是,因為腳心疼的很,她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
慧娘見了,忙喊道,“哎呀,小少爺,你倒是抱著小娘子呀,她這腳上有傷,哪能自己走?”
“啊,不用,不用——”顧清兮連忙擺手,就見賀廉鈞已然快速折了回來,不顧她反對,一把將她攔腰抱進了懷裏,“慧娘是長輩,長輩的話得聽的。”
這算什麼歪理?“我沒那麼弱——”顧清兮反駁。
“我知道。”賀廉鈞輕嗤,“隻是,逞強不是真的強。”
顧清兮,“……”
……
很快,三人穿過天井,來到正屋大堂。
那張四方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噴香的菜香混合著清冽的酒香。
老伯早已候在那裏了,見他三人出來,忙起身讓坐。
“死鬼,才這麼會子,又忍不住偷喝了?”慧娘一落座,便拿著酒壺搖了搖,立刻就知道短了什麼。
老伯嘿嘿一笑,嘰裏呱啦說了隻有慧娘能聽懂的話,“一口,就喝了一口。”
“哼,客人還沒到,你倒先喝了,真是……罰你晚上不許碰我。”慧娘笑睨了他一眼,隨後給賀廉鈞與顧清兮斟酒。
“不,我不會喝。”顧清兮忙道。
“沒事,不會喝少喝一些。”慧娘卻堅持著將她酒杯斟滿,“今天你與小少爺貴客臨門,怎麼著,我們也得幹一杯啊。”
慧娘很會說話,顧清兮隻得笑笑,沒再拒絕。
酒倒罷,慧娘便舉起酒杯,熱絡笑道,“來。”說著,拍了下老伯的胳膊,“讓我們這老兩口敬你們這小兩口一杯。”
“不是——”
顧清兮剛想解釋,慧娘與老伯卻已經嘴快的將酒一飲而盡,竟連給她說話的空兒也沒有。
慧娘將喝盡的杯子還舉給他們看,“該你們了。”
顧清兮滿頭黑線,賀廉鈞卻已經端了杯子,“好。”也是仰首一飲而盡,十分豪爽。
他怎麼不解釋一下呢?反就這麼喝了,倒讓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小娘子,你的呢?”慧娘目光灼灼的盯著顧清兮,“這酒呀可是你老伯親自釀的,好喝著呢,你不知道,要不是因為好這口呀,慧姐我呀,才懶的跟這老東西呢。”
老伯聽罷,嘿嘿直笑,隨後,在她耳邊低語了句什麼,惹的慧娘臉色一紅,食指戳在老伯額頭,啐了句,“老不正經的,當著孩子呢。”
顧清兮被他這二位當眾打情罵俏的場景給愣住了,賀廉鈞碰了碰她,“喝一點試試看,這酒不辣的。”
“哦。”顧清兮這才端了杯子。
“要幹的哦。”慧娘忙補了一句。
顧清兮幹笑一聲,罷,反正今天之後,他們也是陌生人,喝就喝罷,所以,一仰頭,也將杯中酒液灌進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