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何知夏知道,陳韻姚並沒有得到根治,不然,今天也不會複發了。
如今,她隻期盼著,自己身上的毒才染上,趁著還未擴散之時,能盡早除了,便罷。
安撫好了何知夏,陳奕飛便匆忙出門,他猜到,父親此刻定然會在陳韻姚那邊,所以,他直奔瑤竹軒。
神色凝重,腳步匆匆。
出了何知夏的屋子,陳奕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這才意識到,剛才何知夏的屋子裏已然有了一些讓人作嘔的渾濁味道,於是,他腳步飛快,恨不能飛到瑤竹軒,將陳元帶了來。
在出何知夏的院子,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顧若環躲在樹幹之後,目光緊緊的鎖著那條出口。
她親眼看著陳奕飛帶著大夫進了何知夏的院子。
那麼,是那位美麗又高傲的表小姐病了嗎?
一定是……
顧若環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笑意,因為,何知夏病了,她開心,但能勞動陳奕飛親自去請大夫,而且那般擔憂關切,她又非常的嫉妒。
怎麼辦?要不要按計劃行事?
雙手扶著粗糙的樹幹,纖細的指尖幾乎扣掉了一塊樹皮。
顧若環粉唇緊咬,在為自己要不要去找陳奕飛而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去找,今天會不會是個好時機?畢竟何知夏生病了,陳奕飛心情怕是好不了,這個時候去找他,會不會惹惱他?
但今天卻又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她知道是陳奕飛的生日,如果借著他的生日,送他禮物與生日祝福,也算的上是不錯的借口了。
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別的機會與借口,去接近這個男人了。
要——怎麼辦?
就在顧若環心思糾結之際,突然,從何知夏的院子裏走出一道俊朗挺拔的身影。
顧若環眼睛一亮,胸臆間陡然愉悅又緊張了起來,看到那俊美的臉時,之前的糾結似乎一瞬間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大少爺。”她甚至想都沒想,甚至很急切的,從樹幹後跑出來時,因為激動,還差點摔了一跤。
可是,這些都阻止不了,她要接近這個男人的決心。
她決定了,在看到這個男人時,她就決定了,她要他。
然而,陳奕飛心思重重,隻想著快點去瑤竹軒找陳元,所以,根本沒聽見顧若環叫他,或者,聽見了也懶得去理。
顧若環微微一怔,腳步卻也加快了,她從他的身影追了上去,口裏更是一聲聲的喊著,“大少爺。”
陳奕飛終於停了下來,他回身,就見一個丫鬟氣喘籲籲地跑了來。
“何事?表姑娘又鬧了嗎?”陳奕飛神色一緊,他將顧若環當成了何知夏院裏的丫鬟了。
表姑娘?顧若環一懵,但很快意識到陳奕飛的意思,俏臉微微一白,原本激動的心情有些失落。
但這些都阻止不了,她要這個男人的決心。
“大少爺。”顧若環氣息未穩,,驕傲的挺起了身子。
她揚起漂亮的臉蛋,微微翹起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些微的眯著,帶著夢幻般迷離又崇拜的眼神看著陳奕飛。
唇角彎起一點月牙般的弧度,粉嫩的唇瓣亦微微嘟著。
這些,都是她對著鏡子練了許久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甚至唇角要彎出多大的弧度,都是演戲對比過多次,才得出此刻這般羞怯又迷人的笑臉。
她對自己很自信。
沒錯,那表姑娘的確很美,但她顧若環也不差,即便做不了陳奕飛的正妻,那麼做一個妾,她認為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少爺,生日快樂,這是奴婢特意……”她將早已準備好的荷包雙手舉了起來,話卻沒有說完,似乎是羞窘的不知如何是好,雙頰更是配合的紅的像染了胭脂。
陳奕飛眸底染上霜花,眼神說不出的森寒,這樣的女人,如此的大膽?
但他此刻沒時間,也沒那個心情去理會,不然,非將這樣下賤的賤婢送到萬春樓。
連嫌惡的眼神也不屑去給,陳奕飛轉身便匆忙離去。
此刻,他心裏隻有何知夏一人,任何其他的人煩人的事,都被拋諸腦後。
等了半天不見反應,顧若環眼睫輕抬,卻發現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大少爺!”她心慌不已,但更多的是惱怒與不甘。
手中的荷包那樣鮮亮,那還是她幫人洗了三天的衣服,才換得一塊上好的料子來繡的,上麵的鴛鴦戲水,那般逼真動人,可是,他,竟然連看都未看一眼。
心情,跌落到穀底,顧若環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灰了,她費盡心機的跟了這個男人進府,難道最終就是為了當一個伺候人的奴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