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危險?”
“你覺得呢?那水別說是人了,就連房子都能衝垮。”
蘇羨月心下不寧,換了衣服跟在最後一隊出發的隊伍裏麵混了出去。
雨漸漸停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好事。
李家溝邊上的土堤在中遊彎曲處生生被洪水給衝開了一個豁口。
景修寒抬手,隊伍順著他的手勢停了下來。
隊伍井然有序地分成三撥,前麵兩撥負責搬沙袋和石塊去堵缺口,蘇羨月在的這一隊負責加固還沒有被衝垮的石堤。
景修寒指揮下麵的二三十個人先上去做人牆,把豁口給堵住。
緊接著下麵的人飛快地壘沙袋和石塊。
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站在最中間的一個士兵,被迎麵而來的一個大浪轟倒,眼見就要被衝走。
景修寒此時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伸手將他從水裏提了起來,扔上案後自己代替了他的位子。
下麵的士兵看到,更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蘇羨月放下手中的沙袋,立刻上前去查看地上躺著的那名士兵,叫人幫他把穢物從口腔和鼻腔中逼出。
站在水中的景修寒看到蘇羨月的背影,總覺得她很眼熟,可是夜色濃重,濺起的水花一直在模糊他的視線,等他終於看清了,蘇羨月卻已經離開。
天色大亮,缺口總算是被堵住了,所有的人全部都累得沾地就睡。
蘇羨月悄悄踱到景修寒身邊,他此時仰躺著,呼吸均勻看起來是睡熟了。
他放在身上的兩隻大手被泡得發白腫脹,上麵的曬傷爆皮的地方還沒有好,又多添了幾處石頭的劃痕,劃得深的幾條皮肉都翻開來。上麵還沾著幹掉的沙土。
蘇羨月凝視著他的睡顏,心中一時有些感動。
她打開身上帶著的小盒子,將他的手進行了簡單的消毒,給手上傷口深的地方處理了一下,塗上藥包紮好。
做完這些之後,蘇羨月收拾好東西步行回了軍營。
景修寒醒來,覺得手上有些異樣,他抬手看見自己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心中升起了一團疑雲。
蘇羨月最近傷員少了很多,蘇羨月待在夥房的時間更多了。
這藥也越煎越多,康複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隨著這藥推廣的麵積越來越大,蘇羨月也不可能跑到所有藥房裏麵去一個一個下青蒿素。
這就造成了這藥時靈時不靈的局麵。
蘇羨月無奈之下隻好找到了那位老軍醫。
說是老軍醫,其實不過是個剛過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他抬起頭,看到蘇羨月進到自己的帳篷道:“這位醫官是有什麼事嗎?今日配的藥已送過去了。”
蘇羨月道:“不,我不是來跟您拿藥的,我是來想跟您說一下,大夫,您看可不可以往您的藥方裏麵摻黃花蒿這一味藥?”
軍醫低頭想了一下道:“嗯,黃花蒿,傷寒雜病論中有記載,可治瘧疾,驅風寒……”
蘇羨月點頭道:“對對。這個對瘧疾有大作用,軍醫您要不考慮一下,將它添進你的方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