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一個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清俊的眉眼一片朦朧。
那男子見到蘇羨月也不驚奇,取出水袋在溪流中裝水。
“這麼晚了,姑娘還不回家?晚上山裏可不太平。”
“還行。”
男子灌滿了水,起身便要離開,他看了一眼坐在溪石上的蘇羨月道:“姑娘若是想下山,沿著前麵那片白樺林走,在山的背麵有一處石階梯,直通山下。在下見姑娘你麵色不佳,還是早早下山,找個郎中醫治,不要耽誤了病情。”
蘇羨月手中的動作一頓。美目微微眯起,打量起這個男人的背影。
所有的人都在說藥老藥老,她便下意識地人為藥老應該是個年過半百,胡子一大把的糟老頭子。
根本沒有想過,這藥老說不定是個正當壯年的男子。
蘇羨月收了東西,跟在男子身後,可是自詡追蹤術一流的她,竟然把人給跟丟了。
不止丟了,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跟鬼打牆似的。
晚上山裏確實不太平,蘇羨月隨處選了個粗壯的大樹躺到樹杈上歇息。
令她沒想到的是,大半夜睜開眼睛,看見樹下六隻綠油油的小燈泡,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蘇羨月撐著頭,側躺著對著下麵的幾頭灰狼。
“想吃我?”
蘇羨月隨手掰了一根樹枝砸向底下個頭最大的那一頭狼王。
狼王頭上被砸,惱羞成怒地咆哮了一聲,一陣助跑就要跳上樹,他的爪子直接勾到了蘇羨月的下擺。
蘇羨月從樹幹上翻身而起警惕地抽出長劍,狼王下去之後,後麵的一頭年輕雄狼再一次發起衝峰。
這一次,他穩穩地踩到了樹幹上,一步一步地朝蘇羨月走了過來。
蘇羨月猛地握緊手中的匕首,心髒狂跳。
她以前看動物世界的時候,也沒見過灰狼上樹啊。
早知道就不逗這幾個小狼崽子。
可是如今已經為時已晚,那狼朝著蘇羨月就衝了過來。
蘇羨月一個踢腿,將它踢向半空,劍柄砸在狼腰的位置。
狼一聲長嚎,趴在地上渾身抽搐無法起身。
其他的兩頭灰狼見同伴落得如此下場,也不敢再貿然上樹,直接蹲在樹下守了起來。
蘇羨月下半夜直接睜眼到天明,別人熬鷹,她熬狼。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一人兩狼足足對峙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晨曦普照時,兩頭狼終於熬不下去走了。
蘇羨月站在樹上一直看著它們消失在山間,才終於從樹上下來。
站到地上,她身形忍不住晃悠了兩下。
嘴裏發苦,眼前時明時暗地,還冒著金星。
蘇羨月甩了甩腦袋,心道:“這具身體也太弱了,不過才兩天而已。”
蘇羨月朝那條小溪走去,喝了點水,憑借著那天晚上的記憶,朝那男子消失的地方走去。
忽然,一個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
蘇羨月下意識地去接,那人翻過身,是個十六歲左右的小姑娘,她臉上一道長長的傷口從額頭一直貫穿到下巴,皮肉外翻甚是驚悚。
小姑娘死死地抓住蘇羨月的胳膊,目光朝那片她滾下來的白樺林望去。
“救……救命……”還沒等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小姑娘便倒在蘇羨月懷裏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