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錦沒有多話。
直到換好衣裳後，在路上她才默默說了一句，“你真可憐！”
女子懵了一下。
“你說什麼？”
祝南錦重複道：“我說你很可憐！”
“我可憐？我看你才可憐吧……”女子不以為然，輕蔑道：“……從上麵摔下來的感覺一定不好受吧？我還聽說了，你走的那天太子都沒來送你，你不會還妄想著三年後回宮吧？”
“……別做夢了，作為前輩，我奉勸你一句，來了這裏，能活著才是一件好事，其他的……別想！”
祝南錦輕嗤一聲道：“我至少還在上麵待過，可你呢？一直都伺候別人，察言觀色，沒有自我，還說不可憐嗎？”
“你……”
“我什麼我？我說得不對嗎？你在這裏受了不少委屈吧？你想逃？卻逃不走，這裏的守衛這麼多，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你抓回來，可你又不甘心，隻能往我這樣的新人身上撒氣！”
“你，你……”
女子被她的話氣得發抖。
來這裏守陵的人都是犯過錯的人。
不管誰來。
帶來的東西都會第一時間落到老嬤嬤的手上，美其名曰是幫忙保管，實際上是私吞了。
因為……
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皇陵。
前輩們不是死於意外就是因為各種原因繼續留在這裏。
想要再次“重見天日”何其難！
別看他們人數沒有宮裏的多，私下派係倒是不少。
站隊由為重要。
祝南錦也是經過了兩日的觀察才摸清楚他們的分派。
大部分人都是為老嬤嬤馬首是瞻。
小部分是像給她送饅頭那樣的，在皇陵活得憋屈，什麼髒活累活都在幹。
一言不合就要挨打。
修補完渠道。
祝南錦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暗道裏鑽了出來。
正好看到老嬤嬤的人在教訓人。
場麵太過暴力。
她都不忍直視。
“你看看你洗的什麼衣服，都爛了……還有這個……”
“……這裏都是髒的，你是瞎了嗎？”
“今晚不準吃飯！”
祝南錦掃了一眼，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在看到蜷縮在角落的那張側臉時，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人，論起手中的木桶就衝了過去，“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看到祝南錦怒氣衝衝的過來，幾人不以為然，輕蔑道：“我們不過是教訓一下她罷了，你管什麼閑事！”
“她的閑事我還管定了——”
“祝姑娘，別……”女子擔心她被牽連，卑躬屈膝的哀求著對方，道：“我重新幫你們洗，一定好好洗！”
“洗什麼洗？都壞了，你得賠我——”
“沒錯！”
“賠錢——”
女子眼淚汪汪，麵對這幾個人的威脅，她帶著哭腔道：“我沒錢！”
“沒錢，就用你的手鏈來換！”
“不行！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不能給你們！”女子緊張地握著自己的手腕，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她們給搶了去，來這裏快三年了，帶來的東西都被她們搜光了，現在就連這唯一的物件她們也在惦記。
祝南錦將她護在身後，怒指著麵前三人道：“你們還是不是人？自己的衣服不洗，讓別人洗還有理了？現在還想訛人家的手鏈……也不怕她娘半夜來找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