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直在哭,我想回去看看。”夏沫回道,昨晚開始女兒就有些發熱了,早上也是看完了醫生才趕來的,所以她才會那麼晚到這裏。
安秋澤聽了以後也關心,問道,“嚴重嗎?”
夏沫說,“今早有些發燒,不過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事,現在哭也許是因為醒了看不見我,所以有些鬧情緒。”
安秋澤點了一下頭,想起來,他還從來沒有抱過女兒,就算看也是偷偷的拿著望遠鏡,說起來他這當爸爸的真是很可悲。
夏沫又開口了,“等她身體好些,我帶她來給你看看。”
安秋澤喜出望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真的嗎?”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夏沫應了一聲,還說,“等你精神好些我再抱她來。”
安秋澤彎著笑回道,“好啊!好啊”
夏沫看了看他,又說,“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安秋澤聽話的答應,看著她離開,心裏總是有種舍不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站在她身後看她離開的人,原本他們可以手牽手一起往前走的,可是現在,他變成了苦苦守候,也未必能有結果的那個!
安秋澤在想,緣分是什麼?如果說他和夏沫之間是有緣無分,這話還真是有些可笑。他們是世上最親密的愛人,是最了解對方的彼此,理應在一起白頭到老的。但如果說他們之間是有緣有份的,為什麼現在居然是分開的?
當房門關上以後,他的目光就轉向了窗外,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的好,看得見外麵的天很藍,雲在輕輕的飄著,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卻像是在下雨,悶悶的,每一次呼吸都隱隱作痛!
安秋澤不想就這樣和她結束,他想和她一起走下去,看著女兒一天天的長大,但這個願望終究是要被別的男人代替了。
這段時間他老是在後悔,想著如果時間可以從頭再來的話,他寧願被夏震廷打壓著,也不要和她分開,他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明明有至親和至愛在身邊,但卻是和她們分開的。
一連幾天,夏沫都會來醫院看安秋澤,這也讓他的精神明顯比前段時間要好了很多,為此,秦東海和柳蕭雲在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今天外麵的天氣很好,要下去走走嗎?”夏沫問道,也問過醫生了,他可以去外麵的,不過不能著涼。
“好啊。”安秋澤應道,如果不去想別的,光是看他們現在這樣,誰都覺得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夏沫推著輪椅,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是她剛剛從植物人的狀態裏蘇醒過來,他也是這麼照顧自己的。
不由的,她笑了笑,感歎命運真是喜歡捉弄人!
安秋澤見她突然發笑,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夏沫看著他說,“沒什麼,隻是想到以前的事,覺得很有意思。”
安秋澤微微挑了一下眉,表示自己很有興趣聽她說下去。
夏沫回道,“記得當初我剛剛醒來的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經常推著輪椅讓我曬太陽,那個時候我也帶著帽子,樣子一定也很奇怪。”
安秋澤卻說,“你還是和原來一樣漂亮。”在他心裏,她從來都不會變,一如初見時那樣。
夏沫笑了,還說,“是嗎?”
安秋澤點了點頭,兩人就在樓下的小公園裏談笑著,一點都看不出他們之間還存在著隔閡,但安秋澤心裏有數,她現在對自己好並不表示他們能再在一起。
沒一會,方亦天來了,懷裏還抱著小天使。
在他見到夏沫的時候,嘴角就微微揚起,還說,“我問了護士,他們說你們下樓來了這裏。”
夏沫隻是微笑著接過女兒,還將孩子抱給安秋澤,“你抱抱吧!”
她是特意讓方亦天將孩子帶來的,小丫頭也病了兩天,今天才算精神好些。
安秋澤小心翼翼的接過,第一次抱著自己的女兒,心裏真的很感動。
小丫頭居然沒有哭,一雙黑瞳天真無邪的看著他,仿佛是認識他似的。
看著看著,她還笑了,眼睛眯起,小舌頭一吐一吐的,萌態十足。
安秋澤的心都軟下來了,還激動的仰頭說,“她在對我笑!”但一瞬間,他心裏的喜悅卻被冷卻了,他看著夏沫站在方亦天的身邊,兩人在陽光底下都好耀眼。一時間,他竟然覺得他們好相配!
夏沫看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自己的神情也有了不自然,還追問道,“怎麼了?”
安秋澤搖了搖頭,又把女兒抱給她,淡淡出聲,“還是你抱吧,我怕我身上有病菌。”
夏沫接過了孩子,小丫頭一離開安秋澤的懷抱就哭了。
哇的一聲在四下響起,也讓平靜的氣氛變得不再平靜。
方亦天也開口了,說,“讓我抱吧!”
夏沫又將孩子給了他,視線重新落在安秋澤的身上。
他們從小就認識,相處十幾年了,她知道他是怎麼了!
“亦天,你幫我去買瓶水吧?”夏沫說道,想單獨和安秋澤談談。
“好啊。”方亦天也看出來了,很識趣的將這裏重新還給他們。
等他一走,夏沫就坐在了長椅上,看著安秋澤問,“你不喜歡angle嗎?”
安秋澤搖了搖頭,解釋道,“怎麼會呢?”
夏沫笑了笑,說,“這個名字是亦天幫忙取的,他說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是天使,還說她和我很像。”
安秋澤同意這個說法,回道,“嗯,她真的很像你。”
可夏沫卻說,“很多人在看見她的時候都這麼說,可我卻覺得她長得像你。”
安秋澤沉默了,呆呆的看著她。
夏沫還說,“生她的時候我很緊張,越是害怕就越是生不出,那個時候我就想,我會不會難產死了!”回想起生產的那一幕,夏沫覺得又好笑又難忘。
她又繼續說道,“後來產房裏的醫生說,生孩子都這樣,不用緊張,忍一忍就沒事了。”
安秋澤的眉心擰了起來,想著如果當時他能跟她一起進產房迎接他們的寶貝出生,那該多好。
“那時候的你一定恨我吧!”他問道。
夏沫搖了搖頭,回道,“說來很奇怪,當我聽到女兒的哭聲,我竟然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擁有她,每次抱著她的時候,我的心裏都很平靜,她真的是我的天使。”
安秋澤的內心掙紮了一翻,明知道自己現在是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可是他忍不住。
他突然輕輕的抓著她的手,問道,“我們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嗎?”可不可以看在女兒的份上重新接受他,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可以照顧她們?
夏沫沒有抽出手,也沒有正麵答應,隻是說,“你把身體養好吧!”
安秋澤的眼裏閃著光,心跳在砰砰砰的響。他想,這算不算有了希望?
“小沫”他現在好感動,聲音都變啞了。
夏沫笑了笑,看著方亦天買了飲料回來,而那時候小丫頭也不哭了。
“我先回去了,等一會再來接你們。”方亦天說道,將孩子重新抱給她。
夏沫點了點頭,捧著孩子坐下。
方亦天和安秋澤還在那瞬間對視了一眼,曾經兩人是情敵,但現在,彼此看對方的眼神都和原來的不同了。
方亦天走後,安秋澤就看著繈褓裏的女兒,小丫頭對他好像也很新奇,視線一直盯著他看,興奮的時候還自娛自樂的揮著小手,小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安秋澤問道,“她有中文名字嗎?”
夏沫搖了搖頭,“還沒有。”
安秋澤想了想,又征求道,“我可以給她起一個嗎?”
“好啊。”她居然同意了,還很順口的就答應了。
安秋澤說,“叫悅悅好不好?”
夏沫心裏念了一遍孩子的名字,悅悅,安悅,好像還不錯。
“嗯。”她答應了,雖然沒有說出孩子的姓氏是跟他的,但她能接納他的提議,安秋澤已經很高興了。
所有的事情好像又都變得美好起來了,自從安秋澤的心裏燃起希望以後,他變得更加積極的配合治療了,他想著隻要自己恢複了健康,那他們一家人就可以重新團聚了。
安秋澤一直這麼認為,還將夏沫的沉默當成了默許
一轉眼,夏沫回來已經大半個月了,在大家的商量下,醫院決定將安秋澤的手術訂在禮拜三,也就是後天早上八點。
小丫頭的臍帶血也已經從法國運來了,經過化驗以後是適合安秋澤的。
醫生也說了,手術的成功率很高,在加上是第一親屬捐獻的關係,出現排斥的幾率將變得很低。
為此,秦東海和柳蕭雲都很高興,兩人還送了小天使很多禮物,說她是大功臣,應該大大的犒勞一翻。
不過對於他們送的房子和車子,還有哪些所謂的基金和股票,通通不適合小丫頭,暫時也隻能由夏沫來保管和打理。
秦東海抱著悅悅的時候最像個大小孩了,一個人可以自言自語的說上老半天,好像一下子變成了話癆,而一項惜字如金的柳蕭雲也好不到哪裏去,也十分喜歡小丫頭,兩人還總是爭著抱她,隻要夏沫帶著女兒來看安秋澤,他們兩人就會上演搶孩子的畫麵。
安秋澤似乎對後天的手術一點都不緊張,看著兩位死黨這麼喜歡自己的女兒,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的,起碼他有女兒,而他們還沒有!
“吃水果嗎?”夏沫問道,手裏拿著蘋果。
安秋澤點了點頭,溫柔的看著她微笑,隻要能她能在自己的身邊,哪怕給他吃毒藥,他都吃。
夏沫削了蘋果給他,還細心的切成小塊,方便他咽下。
秦東海抱著悅悅不肯放,一個勁的逗著小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了,小丫頭居然尿了。
“夏沫夏沫,悅悅尿了”秦東海頓時如臨大敵的叫了起來,也許是小丫頭剛才就尿了,隻是尿片還算幹爽,現在居然漏了,有些還弄在了他價值不菲的西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