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該說些什麼好呢?”
清新淡雅的象牙白色的房門緊閉著,一旁密不透光的暗色係的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就像是無人在家一般。
但若是伏在門上仔細傾聽,也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房門之內響起的電視放映聲。
這是一棟位於繁華鬧市區不遠處的雙層複式,房子雖然不大,但也絕對談不上便宜。
至少能在此處買房,也勉強能夠躋身上流社會了。
而李曦已經在此處的門前徘徊了十餘分鍾。
他的腦海內已經模擬過了數種場景,想過數十種對白,不斷地糾結該用什麼措辭才符合時宜。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發表任何評論。
畢竟他隻是一個外人,也是一個對兩者毫無了解的路人,不應對他們的情感問題擅自插手,擅自指責。
猶豫片刻,他按響了門鈴。
叮鈴叮鈴,如同風鈴一般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
悠長的鈴聲回蕩在房門內的走廊,聽上去就像是那種沁人心扉的合奏樂般的感覺。
鈴聲回蕩了三遍,還是不見有人來開門。
李曦想了想後,摘下了他頭頂的黑色禮帽,昂著頭對著門上的攝像頭左側一下,右側一下,好讓攝像頭能夠看清他的全臉。
伴隨著沉重鎖鏈落下的聲音,以及混雜在其中的無數齒輪響動的聲音,白色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夫人,下午好。”李曦將手中的帽子戴回了頭上,對著麵前從門後出來的貴婦人道了聲問候。
貴婦人穿著華麗的長裙,寬大的裙撐撐起了裙上繁雜的裝點,輕薄柔軟的白紗相互交織的褶皺沿著腰間從上而下,遮住了修長的雙腿,隻微微露出如同珍珠般瑰麗的鞋尖。
“下午好。”貴婦人對著李曦溫和地笑了一下,也道了句問候。
但她疊放在腰前的雙手卻細微地在不斷摩擦著,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似乎並不像她臉上那般寧靜。
李曦並沒有跟貴婦人客套太久,而是動作幹脆地拿出了那台粉紅色的相機遞給了她,其間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
見到他遞過來的相機,貴婦人稍稍遲疑了一會,才伸出手接過相機。
“希望別是我想的那樣吧。”李曦將頭偏過一邊。
她看得很慢,也看得很仔細,一組幾乎沒有什麼差別的十連拍照片,甚至因為光線的原因還顯得有些模糊,但她卻仍舊在一張一張慢慢翻著。
許久之後,她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好像是我誤會他了呢,他應該是在洽談業務,對吧?”
“啊?嗯,應該吧。”李曦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但是我最近總有種感覺,我覺得他……”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著一個合適的表達。
“他沒有以前愛你了是嗎?”李曦補充道。
“是的,我們現在每天的生活都是定式的,每天幾乎都是一樣的。”
“他的早餐總是牛奶配上黃油麵包、聽著拉法爾的鋼琴曲午睡、每周換一次牙刷、擠沐浴露的時候一般按兩下……”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語中沒有什麼邏輯,更像是想到哪說到哪一樣。
聽上去很溫馨,但也很無聊,就像是一杯無味的白開水。
“至於我,在結婚之後就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了,也沒有結婚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