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兒點頭:“不過這事有點險,我得先知道你身手怎麼樣。”
小子一拍胸脯,道:“大郎放心,打小我就上樹爬牆,隻有我不想,就沒有我爬不上的。就是宵禁之後的坊牆門樓,我也是想上就上,南坊竄地鼠王二,可不是浪得虛名。”
柳福兒點頭。
能躲過宵禁的巡查,身手總不會太差。
“看見那個平頂的車子了嗎?”
她以眼神示意。
王二順著看過去,點了下頭。
“你把你撿的石子都塞去車軸裏。”
“沒問題,”車子的樣子很是普通,他弄來的石子都很碎,足可以塞進去。
“隻是我避不開這些人。”
柳福兒笑道:“你且過去,待會兒就有機會了。”
王二看她一眼,悄悄退入人群。
柳福兒理了理身上長袍,徐步往那輛齊頭平頂罩著暗青色錦緞的馬車走去。
“站住,”護衛手持佩刀,冷麵以待。
“壯士饒命,”柳福兒像是被嚇到了,兩腿發軟得厲害,往後退步時,她腳下左腳拌右腳,十分滑稽的栽倒。
暗褐色的泥土隨著她的落地,飛揚得老高,柳福兒嗆咳著,狼狽爬起。
待到她站定,她那張本就髒兮兮的小臉更是灰得厲害。
眾護衛一呆之後,全都哄堂大笑。
柳福兒滿臉漲紅的起身,文縐縐的嘀咕,一邊拍打灰塵。
秋日天氣幹燥,塵土經過拍打頓時浮動起來。
護衛被嗆得一咳,忙掩著口鼻,眯著眼睛罵道:“你這賤奴,還不與我滾遠些。”
柳福兒餘光瞄見王二一閃便過去,她這才喏喏著狼狽跑開。
等到回到車邊,王二朝她咧嘴一笑。
柳馥兒回了個笑,又摸摸隱隱作痛的屁股,悄悄呲牙。
一個平沙落雁式換個安逸的午休,這買賣有點不太上算。
車隊重又上官道,一直保持步行最快的速度前行。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柳福兒忽然感覺後腳跟火辣辣的疼,同時還有點發黏發潮。
柳福兒暗自咬牙,心知定是昨天就磨起的水泡破了。
她墊了下腳,試圖以此來緩解疼痛,隻是收效不大。
眾目睽睽之下,隻要她露出一丁點掩在布料之下的細皮嫩肉,她偽裝的男兒就會不攻自破。
柳福兒捏了捏拳頭,默念天將降大任必先玩命折騰,她得堅持,隻有堅持住了,才能成功。
老天他老人家點中她一個三顆小紅心級別的網店小老板加入穿越大軍,定是有其深意。
雖說她醒來的地點有些詭異(原主老爹的墳頭),穿的也有點寒酸(打著補丁摞補丁的麻布衣裳一身),但她好歹還個包袱,裏麵有兩塊讓她暫時餓不死的胡餅外加原主親爹書信一封。
柳福兒摸摸衣襟,那封找了人念過才知道寫了什麼的鬼畫符,默道聲抱歉。
他的女兒已經緊隨他而去,而她,是獨立自主,向往自由的柳福兒。
她絕不去梁家,死氣白賴的送上門去給人家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