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生聽說,便有些慌了,故意裝糊塗說道:“我不明白。”
“我看你功力深厚,又有玄門武功護體,平常毒素都奈何不了你。今次讓你對付神威鏢局幾個宵小之輩,應該綽綽有餘吧?”老者又看著百裏香笑道:“我救了你小女友的父親,現在老夫有難,你該不會推辭吧?”
百裏香有些窘態,雲生也顧不了其它,急道:“你好好地在家待一晚多好,非要出來釣什麼破魚。”
“這事還不是怪你們,昨晚把我魚嚇跑了。一時技癢,哪裏忍得住?”老者說道。
“你怎麼不叫本門弟子?你這老頭壞得很,心疼自己徒弟,卻來害我。我都說了,習武才幾天,劍法也不過略懂。你真是個大坑!”雲生說道。
藥神煙波叟自由自在慣了的,門派裏麵事務繁雜,原是怕本門弟子找到自己添麻煩。現在聽雲生說出實情,不過是武學才入門,也是一驚,後悔不迭說道:“真是造假害死人!我還以為你是謙虛一下呢。”那老者忽然眼眸中精光一閃,歎了口氣說道,“他們還是來了。”
林雲生看著不遠處密林裏黑黢黢的一片,心髒一陣狂跳!心想,這次可沒有同雨晴在一起,怎麼也要遇險?突然,從樹叢後躥出五個黑衣人,各手執兵刃,朝這邊走來。
“你們三個趕快走吧,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不會為難你們。”煙波叟說道。
“惠賢,百裏姑娘,你們快走!我留下來陪老伯對付敵人。事到如今,也隻好虛張聲勢,陪他們演一出空城計了!”林雲生道。幸好他黑夜出行,隨身攜帶了那柄秋風寶劍。他強自鎮定,抱劍於胸,裝出劍客孤傲的模樣,朝那群黑衣人緩緩走去。
百裏香不肯獨自離去,武惠賢更是毫不猶豫,跟了上去,站在雲生身邊。百裏香想,也隻有她這樣有膽識的姑娘才配得上林大哥。那五位彪形大漢站在對麵,勁風鼓蕩,顯然個個都是練家子。為首之人便是餘金德,身體壯如猛獸,眼神暴戾凶狠!
“來了?”林雲生用餘光掃了對方一眼。心裏雖然害怕,可不表現出來誰又會知道呢?正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你是什麼人?”餘金德看了一眼雲生手裏的劍,陰惻惻地問道。
“劍榜。。第一!”林雲生指按劍柄,緩緩說道。
餘金德哈哈一笑道:“劍榜第一劍客乃是秋水觀年輕一輩女弟子,江湖上都尊稱三小姐,誰不知道?要真是她在這裏,我們當然是不敢冒犯的。”
林雲生心想,和江清月相比,自己的名號還是不夠響亮的,說道:“劍榜排名,五年更新。最近的宗門劍比,想必你也聽說了吧?”他抬頭看天,不屑地道,“哼!江清月。。本征劍法。。不堪一擊!”
餘金德一驚,也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江湖上多少成名高手都曾敗在三小姐的本征劍法之下,無不聞之喪膽!三小姐的性格又是陰晴不定,若是言辭稍有不敬,說不定就會遭殃,因此江湖中還沒人敢直呼其名的。餘金德作為老大為人謹慎些,便看向同夥。其中有一瘦高個兒,圓腦袋,招風耳,厚嘴唇,翹門牙,名叫姚均平,上前附耳說了幾句。餘金德重新打量了一番雲生二人,說道:“原來閣下就是新晉劍榜第一的林少俠,失敬了。我們神威鏢局與二位賢伉儷並無過節,二位為何要來趟這渾水呢?”
林雲生怪笑一聲,笑得有點變態,說道:“不為什麼,我每天都要殺一個人玩!”突然笑容一斂,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夜色裏十分陰森詭譎,“子時快到了,你們運氣真不好!”
武林中性格怪異的劍客確實是有的,餘金德心裏一凜,正在猶豫。卻有一人性情暴躁,早已不耐煩了。這人是餘金德的二弟餘銀德,他往前一步,用刀指著雲生大喝道:“好狗不擋道,什麼狗屁劍客!受死。。。”
餘銀徳未及出招,忽然麵前劍光一閃!“老二小心!”餘金德驚呼一聲。那劍招疾如閃電,十分詭異。餘銀德又驚又怖,忙後退一步,卻已經來不及了。劍尖接連朝他閃現,正好刺進他左胸,離心髒也就差了半寸!餘銀徳早已嚇得麵如土色,驚出一身冷汗!林雲生這一招正是本征劍法的“後發而先至”,有先聲奪人之勢。
“聒噪!”林雲生寶劍回鞘,姿態極盡優雅帥氣。他劍術沒怎麼練習,花俏動作上麵倒下了不少功夫。連武惠賢這樣的高手都覺得瀟灑俊逸。
“鬼呀!~”餘銀徳從未見過兵器閃現的詭異事件,因受驚嚇和刺激過度,扔下大刀,轉身狂奔而去。
“嗯?這個沒死。”林雲生故意搖搖頭道。
“所以今天的任務還是沒有完成嘍!”武惠賢補充道。夜色裏,她那空靈的娃娃音使氛圍更加瘮人。
啊?!顯然,他這一劍沒殺死人比殺死人更恐怖得多!一個劍客殺人居然沒有任何目的,純粹為了好玩,這是有多變態!餘下那四個人臉色都十分凝重,緊握手裏兵器,死死盯住雲生手裏的劍。
林雲生知道,自己劍招雖然能嚇唬人,但實際對敵經驗不足,剛才真要他殺了餘銀徳還不能夠呢。況且他平日理術心法缺乏修煉,能量值明顯不夠支撐他連續出招,頂多四五招吧。
那四人隻知一心死守,誰也沒膽量去挑戰,此時都心裏默念佛祖保佑,禱告對方不要選中自己呢。又巴不得老大開口,大家都好逃命吧。
突然,林雲生又一招無有入無間!劍鋒像流星一般劃開黑夜,從一個胖子的胸口掠過。這胖子排行第三,名叫餘銅徳。
餘銅德大駭!轉而錯愕,忽又驚喜!呆呆地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變化,奧斯卡都欠他一個小金人。雖是夜裏,習武之人眼力耳力遠勝常人,又兼明月當空,眾人看得清楚,那劍鋒隻從他胸前掠過,離胸口衣物還差了毫厘!
“可惜!”其他三人心裏都不自覺地惋惜。可惜對方沒能一劍將自己人砍死?。。。這隔空劃一劍純粹是為了唬人玩耍嗎?
不料過了幾秒,就聽哧的一聲響,餘銅德胸口的衣物應聲而裂!嘶!不可思議!剛才眾人分明看見劍鋒離胸口還有間隙。。。難道他已經練成劍氣了?!恐怖,驚訝,疑惑之色在這四人臉上交織變幻。
“一起上吧,省得麻煩。”林雲生心想還特麼不逃啊,我快演不下去啦。偏偏這幾個人嚇得連逃跑都不敢了,誰也不想引起注意,成為今晚被殺的那一個。
餘金德也早想逃跑了,無奈對於今晚圍攻藥神奪取芝元丹,大掌櫃策劃已久,誌在必得。餘金德心裏有些害怕,他又不傻,隻左顧右盼,想想哪個手下可以出戰。卻不想大家早已退後一步,他趕緊也退了一步,把對麵的武惠賢都差點整笑場了。
“海巨浪,你就用九傷拳會會這位少俠。”餘金德又擠出點笑容,對雲生說道:“這回雙方都不可用兵刃。”心想,劍客不用劍就不可怕了。
林雲生大方地將劍遞給惠賢,又輕輕點頭示意她放心,便上前一步站定。
海巨浪見雲生不用劍,也就沒那麼害怕了,如何受他一擊不死,今晚大概率就不必死了。想到這裏,他一拳擊出,勢如奔雷,裹挾著一股勁氣竟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
太快了!林雲生實際是傻站著,神情卻是倨傲不屑的。他自知根本躲不了,隻將物質流形的護甲集中在胸口。眾人都一驚,這得有多麼自信啊,功力得多深厚啊,亦或是個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海巨浪這一記九傷拳有十成功力,就算一流高手也是非死即傷!
猛聽得哢嚓一聲脆響!海巨浪的拳頭擊打在物質流形凝結的護甲上,一瞬間如中鋼鐵。不是雲生肋骨折了,而是海巨浪的指節骨折了!他隻覺一陣鑽心劇痛,疼得臉部肌肉都抖動扭曲起來。
“鐵,鐵布衫?”海巨浪又驚又怖地嚷道,呆在原地。
“你們鬧夠了沒?現在該我了吧?”說完一把握住海巨浪的左手,一股脈衝電流以光速流過他的心髒。海巨浪的身體一陣抖動抽搐,隨後便倒地而“斃”,褲子都濕了一灘!連武惠賢都驚到了,要不是知道他底細,差點都信了。
另三人不過是同門師兄弟,見海巨浪就這樣詭異地死了,反而都鬆了口氣!劍客今晚已經殺夠數了,說不定就不會再殺人了。
餘金德覺得對方的武功簡直匪夷所思!均在一招之內連破三大高手,不費吹灰之力。一個劍客殺人居然選擇不用劍,單憑深厚的功力便能將一名高手震死,足見其功力遠高於對手了。此人很大程度上是在玩耍,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了。他喃喃道:“你真的殺了他?”
林雲生睨了餘金德一眼,說道:“今天獵物多,多殺幾個也不妨。後麵可以放幾天假嘍!”
“大哥,我們還是撤吧?”餘銅徳顫聲道。
餘金德喉嚨咽了口口水,向雲生陪笑道:“林少俠不可壞了規矩!今日人數已滿,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說完丟下“死掉的”海巨浪,同著餘銅德和姚均平匆忙轉身逃走了。
林雲生和惠賢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武惠賢更是俏皮道:“經此一役,劍榜第一劍客的名號必定名震江湖了!”
林雲生剛要得意,不料姚均平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搖搖頭道:“我不相信!這不科學!”急得餘老大忙去扯他:“呆子,不要命了,還不快走!”
姚均平在這五人之中武功最弱,卻生性純樸,為人有些呆腐。他實在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說道:“大哥,這不符合我所受的教育。”說完走了回來向雲生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身上藏了電瓶?”林雲生差點被這呆子氣吐血,緊張得額頭汗珠直冒。便要去拔劍預備一招製敵,無奈自身的能量值已經不足了。
姚均平好奇地繞著雲生查看,試圖在他身上找到電瓶的證據。餘家二兄弟此時也在焦急地朝這邊張望,生怕林少俠一招就讓這姚呆子斃命。卻在這時,倒在地上的海巨浪居然詭異地死而複生了!他搖搖晃晃地自己爬了起來,眾人直看得頭皮發麻,隻有姚呆子歡呼雀躍地叫嚷道:“啊哈!一切都是假的!這小子玩魔術呢。”
餘家二兄弟已知上當,惱羞成怒,眼珠瞪得溜圓,大喝一聲:“老子宰了你這臭小子,”舉起大刀就朝雲生二人奔了過去。百裏香急得直跺腳,心裏默念了一百遍菩薩保佑,天尊保佑了。林雲生大驚,武惠賢立在他身邊,心內百轉,來不及顧慮是否暴露身份了,正要出手相救。猛聽得砰的一聲槍響,餘老大握刀的手臂已然中彈!卻見樹叢後轉出一位都市麗人,一身黑色的修身運動裝,尤能襯托出她的俊美。眾人呆立在原地,不敢稍動,見她雙手持槍走了過來。林雲生一見之下心內大喜,對張雨晴生出一種有史以來最大的好感,歡然道:“雨晴!是你。”原來張雨晴回到酒店,不久見雲生和惠賢二人深夜潛出。她怕雲生被那日國妖女誘惑,終放心不下,便暗中一直跟蹤到這裏。
張雨晴走到雲生身邊,朝他報以甜美的微笑,忽又冷臉轉向餘老大四人道:“你們表演完沒,我開槍了啊!”餘老大見這女子有官家風範,氣度不凡,關鍵是她手裏有槍,便知道今晚無論如何是討不到便宜的了。他猜測來人八成是官家警探,這些江湖草莽對於官府還是很有敬畏之心的。餘老大左手按著胳膊上的槍傷,瞪著林雲生,隻差一口生吞了他,憤然道:“林少俠,我神威鏢局改日必定再來討教!”冷哼一聲,轉向三個手下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