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鶴書耳尖都紅透了，抿著唇不說話。太後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便放過了他，“罷了罷了，趕緊追她去吧！哀家這裏是留不住你了。”
“謝祖母！”楚鶴書急急地衝出門去。
太後看著自己孫兒的背影，竟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來：原來鐵樹還是會開花的，木頭也會抽芽啊！
隻是孫兒年紀尚輕，又是初經情愛之事，自己還是要暗中幫助才好，免得他受傷。
楚鶴書剛剛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了太後，一是因為他知道太後的性子，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主兒，二是告訴了她，自己便可以出來追陸昭。
此時楚鶴書便逮住那個小小的人兒了。
“見著我這樣怕？”楚鶴書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冷意，耳尖卻還是紅著。
陸昭不敢看他，眸子躲閃著，“殿下，您這般拉著民女，恐怕於名聲不好。”手暗暗使勁，想要從他那掌中抽出來，卻毫無用處。
察覺到她的掙紮，楚鶴書眸子更暗，“本王的事情，還輪不到其他人指手畫腳。況且，本王拉著你，什麼原因，你自己清楚。”
果然還是，被他聽了個徹底……陸昭苦笑，抬起頭來看著他：“殿下，何必如此糾纏民女？我這等眾人唾棄的人，實在是汙了您的眼。”語氣裏有些苦澀。
楚鶴書反而更氣，嗤笑一聲：“嗬，眾人唾棄的人，當初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敢與本王談條件，更敢棄本王於門外不顧。”
手上加重了力道，陸昭被他捏的生疼。“陸昭，你告訴本王，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你？嗯？本王這樣的人你都不回頭看一眼，你還想……”
陸昭打斷了他，“楚鶴書！”
“生氣了？哼，你有什麼資格生氣，你告訴我！我想著法子見你護你，你卻一次次推開我，還想斬斷和我所有的聯係。你真狠啊陸昭！”
楚鶴書鬆開她的手，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睜開那雙眼，眸子裏是隱忍的愛意：“行，你走吧。當初你求我的事情，現在也成了。你厭惡我，我也不是上趕著還恬不知恥的人，你走吧。你自由了。”
陸昭聽到這些話，心猛地疼起來，她好像又掉進了水池裏一般，溺水似的無法呼吸。
可是當初那個奮不顧身跳進水裏救自己的楚鶴書，這次不會再來抱她上岸了。
“民女，謝過殿下。”
陸昭不知何時哭的，走出宮外時，臉上已經布滿淚痕。
這一場戲終於落幕了。
楚鶴書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她瘦了，臉上的肥消了，是最近吃的不好？還是睡得不好？
……不要再想她的事了！她這般對自己，連一句解釋一句道歉也沒有，自己這般又有何用！
楚鶴書站在風中，仍是瀟灑的模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狼狽。
這就是……喜歡？早知結果如此酸澀，便不該讓它發芽開花的。
陸昭坐在馬車裏，隨著馬車的起伏搖搖晃晃地掉眼淚。
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嗎？甚至比預期還完美了許多。推掉了和四殿下的婚約，也不用嫁給七殿下，無事一身輕。
可為什麼，心卻這般沉重？
不許哭了，陸昭，不許哭了！
可是眼淚不聽話，隻知道往下掉，打濕她的睫毛和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