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
陸昭捂著胸口，緊緊皺著眉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浸濕了睫毛和衣領。
蒼白無骨的手顫抖著，衣衫已經被她抓皺。
陸昭半弓著身子，隻覺得心髒疼得厲害，直不起身來。她踉蹌幾步，扶住一棵樹，旁若無人地掉著眼淚，卻始終不發出半點聲音。
舒靈趕緊上前扶住她。
“小姐……”舒靈遞過一張帕子，卻被陸昭輕輕推開。
“不礙事。”陸昭深吸一口氣，又掉了好幾顆眼淚。
這是陸昭心裏最碰不得的的傷口，是她一輩子的心結。雖然母親和哥哥都曾同她說過，她和“不祥”沒有任何關係，可是，風言風語這麼狂，怎能讓她絲毫不在意？
那楚鶴書，恐怕也是和那些人一樣吧……之前我竟然還對他抱過一絲幻想……
陸昭直起身子，用衣袖隨意地揩去眼淚。“舒靈，我們回去吧。”
舒靈點點頭，應了一聲。
正要抬腳，陸昭卻回頭望了一眼。轉過身，已經是風輕雲淡。
“今天與他的事，就當是一場夢吧。”陸昭的語氣酸澀的不成樣子。
舒靈拍拍她的背：“小姐，別難過了。或許，七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舒靈。”陸昭打斷她，不帶溫情。“你知道的，我一向隻做最壞的打算。”其他的，我真的不敢奢望。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做不到把一切都賭在別人身上。況且，他，還是個紈絝的皇子。
“奴婢知錯了。”舒靈順著她的意思說道，心裏卻著急起來：那七殿下，不應當是這種人的。
“走吧。”陸昭平靜地開口，仿佛之前哭的人不是她，是另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第二日。
楚鶴書一大早就來到了丞相府，來尋陸昭，可是陸昭卻對他閉門不見。
“阿昭，為何不見我？我若是哪裏做錯了，請阿昭指點！”楚鶴書很著急，他總感覺，今日若是見不到阿昭，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怎麼才過一個夜晚，阿昭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就如此大了？
陸昭在房內並不理會外麵的喊聲，隻是吩咐迦若再沏一壺茶來。她手邊是舒靈悄悄幫她帶的話本子，好高一摞呢。
舒靈在一旁幫她剝瓜子，暮雲在收拾房間。這個房間裏的一切，與現在外麵的楚鶴書，仿佛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陸昭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時不時還發出笑聲。舒靈擔憂地看她一兩眼，被她發現了，她還要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回道：“幹嘛？你也想看？沒門！”
說完就換個姿勢繼續看，擺明了一副“今天我絕對不見楚鶴書”的樣子。
舒靈寵溺地把瓜子盛到她麵前，看著她一邊吃瓜子一邊看話本子的樣子：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心思總歸還是幼稚的。
舒靈起身：“小姐，我去把七殿下打發了吧。他一直在外麵嚷嚷，事情鬧大了也不好。”
“去去，趕緊的！”陸昭隨意地揚了揚手，卻在舒靈轉身向外走時抬頭看了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