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發誓,你說的是真的!”
“我剛從香香那邊回來……你快鬆手……”阿莎隻覺得天旋地轉。
“真的麼?”何久的質問帶著哭腔。
“真的!”阿莎大聲告訴他。
“這是真的?真的?真的麼?”何久瞪著眼,再次大聲質問。
“真的!真的!真的!你煩死了!”阿莎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香妹的男人真是一隻木錐子。
“不打了!不打了!走人了!”何久突然哈哈大笑三聲,頭也不回的衝著馬大年擺擺手,在阿莎額頭留下感激一吻,撒開兩腿就往排寨跑。
阿莎跺了跺腳,氣道:“死胖子,我要告訴香妹,讓你沒好果子吃!”
馬大年繃著臉問道:“阿莎,你知道香香去了哪裏?”
“不知道!”
阿莎頭發一甩,轉身就走。若非馬婆婆平時對自己還可以,這裏,她腳趾頭都不想觸碰到。
望著何久漸漸遠去的身影,馬大年微微一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果真全不費工夫。
披著夕陽的餘暉,何久心急火燎的往家趕。因走得太急,路上摔了兩個跟鬥,吃了滿嘴的塵土。
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在土丘之上,踮著腳尖,搭手做棚,滿眼焦急和不安。
身後,姑母不停責備著丈夫不該開這樣的玩笑,若何久有個萬一,該如何向楊妹久交代?
姑父皺著眉頭,歎氣道:“不這樣說,他能來?即便是分手,也要當麵說一聲再見吧?再說了,香香可是把清白都給了他,他不能這麼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哇!”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看把香香急的!”
姑母一邊責備著,一邊勸著。日落西山了,末班車也早就過了,何久應該沒趕上,多半要明天到了,還是先回屋吧。
“再等等,不著急的。”她秀眉緊鎖,先是踮起腳,接著不停跳,最後拿著木梯直接上了屋頂。
姑母也隻能暗自歎息,何久要是今晚不回來,香香恐怕會想瘋的。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侄子啊,你怎麼就不要呢!
夕陽終於抖落了最後一抹餘暉,天色暗了下來。夜空中,點點繁星落在她身上,恍若披了一件鑲嵌著無數珍珠的婚紗。屋頂之上,她依然在翹首期盼,孤單的身影,固定的姿勢,好似要告訴未曾歸來的他,再不回來仙女就要回天庭。
遠處,一個人影步履蹣跚的朝這邊走來,黑夜中,看不清這人的麵容,隱約見他拄著拐杖,似乎一瘸一拐,看上去很艱難,很痛苦。
“那是不是久兒?”姑母瞪大了眼,因激動聲音顯得顫抖。
“這麼遠,哪看得清,我又不是貓頭鷹!”姑父睜大了雙眼,瞅來瞅去,又搖搖頭,“明顯不是嘛!他是個瘸子!九兒是瘸子嗎?”
想想也是,姑母搖搖頭,眉頭皺得更深了。
人影一步,一拐,一瘸,跌跌撞撞,仿佛隨時會倒下,可每次都奇跡般的挺直了腰杆,朝木屋的方向緩緩走來。
隨著這人艱難走近,香香的秀眉緩緩舒展開來,嘴角慢慢上揚,猶如一縷春風拂過,久違的笑容綻放在她那如花的俏臉上。
“香香,我再也不走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香香笑了,兩行珍珠淚悄然滑落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