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僻的小山村,何久與香香過起了男耕女織的日子。生活很平淡,在香香的調劑下,卻也不是那麼枯燥乏味,簡陋的房屋中時常飄出兩人的歡歌笑語。到了晚上,兩人相擁而眠,親親我我,顯得是那麼密不可分。而關於夫妻生活,香香極盡溫柔,給予他最大的滿足。至於孩子問題,香香才十九,何久想過幾年再要。他很疼妻子,不讓她吃藥,可是這裏沒有TT,思來想去,隻能讓遠在千裏之外的表弟陳默郵寄過來,隻是這樣一來,自己的行蹤勢必會暴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啟動了關閉了三個月的手機。
接到電話,陳默顯得十分氣憤:“你家裏都鬧翻天了知不知道,你還有心思搞七搞八?你到底在哪裏,我讓舅媽馬上過去找你!”
“我爸媽……好嗎?”
何久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算算時間,瞞著爸媽和香香在這裏過起了隱居生活已有三月,對得起香香,如何對得起生他養他的父母?
“你快回來吧,舅媽快急死了,那張鳳燕的老媽恨不得要打死你。”
“我對張鳳燕根本沒感覺,她就是脫光了我也沒興趣,那孩子一定不是我的!我記得她好像跟你拍拖過,是不是你那時候沒做好安全措施?”
電話那頭明顯地靜默了幾秒,而後陳默突然咆哮了一句:“少放屁!你拉的屎卻怪我屁股沒擦幹淨?”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留下何久兀自發愣,開個玩笑至於發這麼大的火麼?轉而想到父母因為他的消失而心急如焚的樣子,他的心很是內疚。
沒過一會兒,母親來電話了。
他自嘲地笑笑,這個陳默,果然是靠不住的。
他不安地接通了電話,想問個好,報個平安。誰知剛開口喊了一聲“媽”,電話的另一端便傳來楊妹久喜極而泣的聲音。
“久兒?你沒事吧?過得好嗎?錢夠用嗎?你在哪裏?媽來接你,咱們回家。”
“媽,我很好……”
何久原本以為母親必定會破口大罵,甚至他都做好了以罵對罵的準備,但聽到她滿是關切的問候,不禁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久兒,媽媽沒怪你,隻要你沒事就好……”話鋒一轉,楊妹久突然問道:“能讓香香聽一聽電話麼?”
“不行!”何久突然警惕起來。
“久兒,你是我兒子,香香遲早是我兒媳,你就這麼打算一輩子把她藏起來麼?沒有父母的祝福,你們的婚姻會幸福麼?”
母親的話讓何久陷入了沉默。雖然這三個月他和香香過得很幸福,可總是少了點什麼,他也看得出來香香內心的不安。隻不過,兩人都有了默契,誰也不提。
見兒子不說話,楊妹久歎了口氣,說:“我前段時間去了夯吾寨找你,見到她阿爹,有幾句話她爹要我轉告一下。你讓她聽一下,說完我就掛電話,你們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願意幹嘛就幹嘛,我再不幹涉。”
盡管母親說得很有道理,可何久還是有些擔心,但母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動了心,遲疑片刻,他還是把手機遞給了香香,但他留了一個心眼,按下了免提鍵。
讓他失望的是,楊妹久一開口就是苗語,語速又快,何久根本聽不懂。他隻知道,母親還沒有說完,香香已經哭了。
見她越哭越傷心,何久急了,大聲吼了一句:“你都說了什麼,把我老婆都弄哭了!”
許是交待完了,楊妹久這才用普通話說道:“香香,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久兒,你是我兒子,香香也是人家的女兒,我和你爸擔心你,她阿爹同樣也在擔心女兒。失蹤的這三個月裏,你知道夯吾寨出了多大的事情?捅出了多大的簍子?惹了多大的禍?你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田大金是什麼人?你和香香將大難臨頭知不知道?”
楊妹久的一番話讓何久有些慌了神,他知道田大金不好惹,所以想了這個辦法,以為找不到他們田大金會放棄,哪裏想到這個田大金轉而對餘當寶香下手。如果餘當寶香出了事,香香會一輩子內疚,而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趕緊詢問母親有何良策,楊妹久告訴兒子,抓了餘當寶香,無非就是逼迫香香回去。眼下隻能讓香香先回,畢竟香香是夯吾寨人,隻要一口咬定你們倆沒有在一起,苗王就不會對她怎麼樣。如果被發現你們住在一起,香香浸豬籠溺死,而你要被吊死。
這結果大出意料,何久更加驚恐,趕緊告訴母親自己的具體位置,生怕她找不著,還發了定位。
掛斷電話,何久心神不寧,不停朝外張望,隻覺得田大金快要找上門來了。看著抹淚的香香,他跺了跺腳,道:“怪我!這事怪我!是我欠考慮,也是我沒忍住,我不該碰你的!”
香香聽了,抬起婆娑淚眼,輕輕說了一句:“我擔心阿爹,可我不後悔將身子給了你。”
“你應該告訴我後果的,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香香咬唇道:“我喜歡你,我願意把什麼都給你。這三個月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便是浸豬籠,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