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茴怔怔向前追了兩步,眼睜睜的看著那車子駛入漆黑的夜色中,她方才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回了宅子。
秦家在京都的老宅占地極大,可往日因著有秦湛在,半點都不覺得空蕩。
如今隻是少了一個人,卻像是整個宅子都空了一般。
雲茴回了房間,悶悶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她方才進入夢鄉。
秦湛離開的最初幾日,京都十分平靜,並無任何異動發生。
哦不對,倒是有點小風波,聽說宋家那位守寡的長媳,已經離開了宋家,那宋家太太本是個十分難纏的人,這一次倒是十分大度,半點都沒有刁難。
雲茴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她也遇到了一些麻煩。
山下學院據說換了一位督導主任,而那位督導主任從前的名聲極其不好,自他來了學校之後,山下學院的風氣就漸漸變了。
也不知是雲茴的錯覺還是她自己太過敏感的緣故,她總覺得這位督導主任隱隱有些針對她,而學校裏的一些人,也開始與她不對付起來。
而這種感覺最強烈的,是在一次課間時的一個小意外。
雲茴去洗手間的時候,剛進隔間,洗手間外麵的那扇門,就被人關上了。
她站在隔間裏,聽到了門上插銷被插上的聲音,還有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不像是一個人。
雲茴想了想,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預備推開門那一瞬,她忽然又收回了手,目光落在一側的垃圾桶上,雲茴的嘴角勾了勾。
“她怎麼還不出來?”其中一個女生等了一會兒,有點耐不住性子,壓低了聲音對一邊的同伴道。
“再等一等。”
“她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那又怎樣,我們四個人,還整不了她一個?”
“也是。”
女聲話音剛落,門被推開的聲音立時清晰響起,四人下意識上前,為首的女孩兒手裏拎著一桶髒水,隻是還未等她抬起手有什麼動作,一個垃圾桶已經直接扣在了她的頭上。
刺鼻的腥臭氣撲麵而來,有什麼東西濕黏腥臭貼在她的臉上,那女孩兒張了張嘴想要尖叫,卻胃裏抽搐著差點嘔出來,他手中的水桶立時跌落在地,餘下三人俱驚住了,還未醒過來神,雲茴已經彎腰,將那桶拎了起來。
裏麵的髒水還餘下小半桶,但這些,對於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來說,也是極大的威脅了。
雲茴一手按住扣在那個女孩兒頭上的垃圾桶,一手拎著那個桶晃了晃:“你們誰想來嚐嚐這水什麼滋味兒?”
三個女孩兒麵麵相覷,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可衛生間的門已經鎖上了,她們三人,無一人敢回身去開門,都怕雲茴會喪心病狂的把水潑她們臉上。
“說吧,誰讓你們來做這些的。”
“沒誰,我們就是看你不順眼……”
雲茴不由得笑了:“我們沒見過麵吧,也並不認識,我自問也不是高調張揚的人,你們為什麼看我不順眼?”
其中一個女孩兒緊緊咬了咬嘴唇,忽然道:“因為蕭野,誰讓你勾搭蕭野呢!”
“哦,你們都喜歡他。”
“誰不喜歡他?”
雲茴抬眸,定定望著那個女孩兒:“你在說謊。”
“我沒有……”
“你敢賭咒發誓嗎?如果你說謊了,日後,但凡走夜路,就會撞上鬼。”
“有什麼不敢的,如果我說謊,就讓我走夜路撞上鬼……”
雲茴望著那女孩兒,忽然輕輕笑了,她笑的頗有些詭異,那一雙眼瞳裏,也仿似含著森森的寒氣,那女孩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可卻沒辦法挪動,她的脊背已經貼在了冰涼的門板上。
“好啊,既然這是你自己說的,那若是當真撞了鬼丟了命,可不要怨我。”
“你少在那裏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今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裝神弄鬼了……”
“你,你少唬人!”
“唬人?那我問你們一句,你們大概都聽說過好幾年前,你們所住的那棟公寓樓上,曾有個女孩兒穿著紅裙子跳樓,折斷了脖頸當場死亡,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