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糖我要吃糖,我不管,不給我糖吃,我就不走,就不走!”
“你這小畜生,我看你是找死!”
下屬被他這樣纏的心頭火起,抬手就要打人,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男聲:“無量壽佛……”
正在撒潑的小道士聽到這聲音立刻收了眼淚嚷嚷起來:“師傅!有人欺負阿寧!快來救阿寧啊……”
那小道士坐在地上雙腳亂蹬衝著趕來的老道哭鬧不停。
“老道士,趕緊把你徒弟領回去!你知不知道車上的人是誰,也是你們師徒能開罪得起的?”
“這位施主,小徒兒從小失智,您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算了,你把人領走吧,別耽誤我們時間。”
“是,老道這就把小徒兒帶走……”
“師傅,阿寧隻是想要一顆糖吃,他們就想要打我……”
阿寧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還是不肯鬆手。
“阿寧,不許胡鬧,到師傅這裏來。”
“我不,我就不!”
“胡鬧!”老道似是動了怒,忽然中氣十足的低喝了一聲,這一聲呼喝,渾厚直擊心肺一般,讓周遭圍觀眾人和車內的薑綰,都覺得心頭驀地一凜。
阿寧嚇的連忙噤聲,老老實實站了起來走到了老道身邊。
老道再一次施了個禮,就要帶著小徒兒離開。
薑綰卻忽然打開了車門,她的眸光落在那破衣襤褸的老道身上,眸光微微閃了閃:“道長,且等一等。”
老道緩緩轉過身來,看向車內的薑綰。
安靜簡陋的室內,桌案上擺著兩盞清茶,旁邊不遠處燃著一支香,香氣淺淡幽遠,倒是十分怡人。
“女施主,你是否為自己姻緣而來?”
薑綰麵色平靜望著老道:“這話怎麼說?”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女施主你一年前剛剛喪了夫,如今,有可依傍的枝繁葉茂大樹,隻是,那棵大樹恩蔭的卻並非你一人……”
“我喪夫,這事在京都也算不得什麼秘密。”
薑綰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原本還以為你這老道有些本事,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和街頭支個攤子算命的騙子,沒什麼分別。”
“女施主莫急。”
老道依舊穩穩的坐著:“女施主可想好了,今日出了我這門,那眼看到手的榮華富貴錦繡前程,不用多久就會變成鏡花水月。”
“怎麼,難不成你還能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不敢,助女施主你平步上青雲,老道卻有這個本事。”
薑綰眯了眯眼:“那個小道士,是你授意的吧。”
老道沒有答她這個問題,卻道:“如果老道猜的依舊沒錯的話,女施主您要靠的那個大樹,是個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貴人,是也不是?”
薑綰譏誚一笑:“你這話聽來好笑,既然是要依靠的大樹,自然得是貴人。”
“您剛才說是我授意,確實,老道我原本不是京都人,隻是不久前我夜觀天象,瞧出了京都會有異動,所以才會帶著徒兒來到京都,我在京都盤桓了數月,卻一無所獲,也是今日見到您……”
“我怎麼了?”
“若能一飛衝天,您,敢還是不敢?”
“怎麼一飛衝天?”
“成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唯一,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薑綰隻覺得心頭驀然一跳,誰不想?哪個女人不想這般?
隻是,蕭蓉如今還好好活在世上呢,她的女兒那樣受寵,她的兒子也已經被內定為未來的王,她根基這般淺,怎麼能將蕭蓉取而代之?
就算如今蕭蓉已經失寵,和慕遠征早已徹底鬧僵,但是蕭蓉終究是結發妻子,而慕遠征對她,仍是有感情的。
“如何取舍,就看您自己了。”
“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薑小姐,機會稍縱即逝,如果抓不住,就永遠錯失了,再懊悔也沒有用。”
薑綰一點一點咬緊了牙關。
‘賤人,宋靖帶你來宋家的第一次,我就看得出來,你絕對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