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自嘲的笑了笑,可他從來沒有那麼大的心,他隻想如這天地間的一縷風一樣,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

他沒想到最後成全他的,不是他的至親,而隻是這不過短短相識了數日的雲茴。

雲茴站在風雪中,對遠處的蕭野使勁揮了揮手,蕭野手中的傘落了下來,他也笑著,對雲茴揮了揮手。

雲茴轉過身去,不遠處車子等在那裏,司機下車開了門。

她正要上車的時候,忽又有一輛車子駛來,在她身邊不遠處停了下來,她好奇看了一眼,車門打開,薛姮裹著雪白的狐裘彎腰下車,一陣風吹來,將她鬢發吹散,薛姮抬起雪白纖細的手指將鬢發撩起,她耳後,小米粒一般大的一顆凸起的鮮紅的朱砂痣,就那樣赫然出現在了雲茴的視線中。

雲茴倏然頓住了腳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緊緊盯住了那顆朱砂痣。

前輩的那些話,一遍一遍在她耳邊浮現。

她雙腿仿似不受控製了一般向薛姮身邊走去。

薛姮也看到了她,倒是停了步子,那一雙好看到極致的長眉微微揚了揚:“你……有事?”

“你耳後,是長著一顆紅色的痣嗎?”雲茴脫口而出,薛姮不由得蹙了眉,抬起手摸了摸耳後,話音裏卻帶了淡淡的不悅:“長了怎麼了。”

“是一直都有嗎,是生下來,就有嗎?”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奇怪,我長一顆痣怎麼了?”薛姮眼底略帶出了幾分的不耐,轉身攏緊了衣衫就要離開。

雲茴卻忽然笑了,笑的眼底也帶了微微的紅:“您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你到底要做什麼?怎麼這般奇奇怪怪的。”

“我沒有惡意的,真的。”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睛過分幹淨透徹,實在無法讓人心生惡感,也許是對著一個小姑娘,人也就生不出什麼戒備心理,薛姮雖然口吻有些冷,卻還是答道:“我叫薛姮。”

“薛姮……”雲茴喃喃重複了一遍,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沒事兒了吧?”薛姮又挑了挑眉,雲茴忙點點頭:“沒事,沒事了,謝謝您。”

薛姮轉身離開,少頃,又有車子停了下來,車子還未停穩,車上就下來了一個一身黑衣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拿了一把傘朝著薛姮的方向追去。

雲茴站在雪中,唇角卻一點點的翹了起來。

她看到那個男人追上薛姮,給她撐著傘,薛姮卻幾次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未果,最後還是被那個男人攬住了細腰。

雲茴嘴角眼底都帶著笑,轉身上了車。

那小家夥一個人孤零零在世上飄了幾百年,在書裏寂寞的藏了幾百年,卻沒想到跟著她一起來了京都才多久,就有了這樣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