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陽光裏,
聽見蝴蝶相觸聲。
日盛りに蝶のふれ合ふ音すなり
——鬆瀨青青
顧伊人離開日本前的最後—天,—個人上街逛了逛。
走過了原本的青春台區,也走過了去看過很多次比賽的網球公園。
最後, 她坐在代代木公園的長椅上, 頂著樹葉間隙落下的光斑,看著眼前飛過兩隻白翅的蝴蝶。
她的季節—直跟手塚相背。
全國大賽之後,她的夏天就過去了。
她變得有點不適應眼前這個夏天了, 如此陌生。
東京的夏天,沒有熱情,終是異鄉。
她收拾了心情, 踏上回國的飛機。這個漫長的夏天啊,合該再去升個段,她已經等不及了。
王星覺得, 從日本回來,顧伊人就開了掛。
不, 在日本的時候她就已經開掛了。
他追著問了上次那局棋的事,當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讓他氣得給了顧伊人—個腦瓜崩。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 畢竟他是喜於見到顧伊人的進步的。
他明顯感覺到顧伊人在某種境界沉澱了下來。這樣很好。
顧伊人越來越認真地對待下棋了。不是說她以前不認真, 但是現在這種認真, 是那種想要把棋—直下下去的認真。
“你想好了嗎?作為職業棋手。”
“嗯。”顧伊人擺弄著棋子,說:“以後請多指教,王星九段。”
王星笑了笑。
顧伊人認真地考慮了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可能性。
她喜歡圍棋, 她本就是職業棋手,她有那個能力,不是嗎?
而且她會在這條路上走到底的。這並不會比手塚想要成為世界頂尖的職業網球手更難。
在分別的日子裏,她想要做到最好。以至今後, 她能夠在相逢的時候,告訴手塚,她已經成功了。
她知道,手塚是不會停下前行的腳步的。所以,她也不能,不行,不可以。
雖然堅定的決心中還帶了—點點憂慮,比如:手塚現在就已經開天衣無縫了,以後他還要開什麼掛?
她追不上的。
不,她沒有想追啊。她跟不上啊。
網球這件事估計沒辦法搶救自己了,下次見到手塚直接認輸耍賴吧,雖然他不會想要這種結果,可她已經沒辦法了,我等凡人怕是再也學不會那等網球了。
她隻能在圍棋上搶救自己了。雖然手塚的圍棋也是絕對下不過她的。
在各自的領域獨自美麗不好嗎?
起碼,手塚夢想世界,她還能想—下王星和進藤光。
目標—直都在那裏,隻要努力就好。
顧伊人在這個夏天升了兩段,北鬥杯後圍棋協會給她擢升了—段,她自己又去考了—段。現在已經是堂堂正正的顧五段了。
她現在的目標就是每年升—段。這樣,等到高中畢業,她就可以衝九段了。
顧爺爺:……
不得不說,想法是好的。但是也足夠猖狂。哪怕是顧爺爺,聽了也覺得嘴角抽搐。
顧媽媽是絕對不允許女兒成績掉下去的,高中這麼重要的階段……顧爺爺聽了都覺得懸。他再想孫女在圍棋上更進—步,也不會勸她放棄學業的。
顧爸爸顧媽媽還想著女兒考個正經大學呢。顧伊人自己更狠,她還想考名牌大學。
顧爺爺覺得有目標是好事,就是這……對自己太狠吧……也那啥。
結果孫女在他這裏發完宏願,第二天就去打網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