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小傀儡僵持了許久,想到還要盡快趕去容兒家,朗薄淵知道不能這樣下去,放下了麵子退讓了一步。
“你先和本君回去,等容兒家的事處理完後,本君再和你一起去找書,如何?”
小傀儡看著他,轉著黑亮的眼珠子。
“好,我相信主人不會騙我的。”
小傀儡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無比信賴地跟在他身後,終於出了顧家。
朗薄淵哀歎一聲,也不知道小傀儡這套是跟誰學的,還學會用話綁架他了。
果真,一看到小傀儡,他的脾氣真是變得越來越好了。
火急火燎地到了容兒家,茫茫白霧濃厚得像在眼前蒙了層白紗似的,費了不少勁才認清回來的路,被大霧圍攏在裏麵的容兒家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正門緊閉著,就像沒有人進去過,他設的屏障依舊還在。
朗薄淵推門而入,以往擠了一堆人吵架的小院裏如今不見一個人,全是空落落地,寂靜無比。
小花園邊蹲了一個人,正謹慎地往外探出一個頭,眼睛滴溜溜地瞧著他們。隔著濃霧,朗薄淵看不到,耳朵卻切實聽到了,他身上的劍飛了過去,冷聲道:“出來。”
“好好好……仙君有話好說,別動手。”那人抱著腦袋從花園裏走了出來。
濃霧擋住了視線,朗薄淵的劍在空中揮了一揮,銀亮的劍光一閃,霧氣像被撕碎的紗布裂開。
這個人,他也見過,是容兒的舅舅。
“其他人都去哪了?”朗薄淵抓住了他的衣領,看著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他……他們都回了房間裏,我沒撒謊。”容兒他舅的頭上還懸著朗薄淵的劍,劍不斷發出嗡鳴聲,嚇得他說話時嘴也一直在哆嗦。
“沒有人來過?”朗薄淵問。從他和小傀儡進來那刻起,就有了被人監視的感覺,再加上這一反常態的安靜,怎麼能不引人懷疑?
“沒有。”
朗薄淵看到容兒他舅舅在說話時,眼睛一直看向了屋外,更懷疑他在說謊。
一時也證明不了他說的對不對,朗薄淵鬆開了他,容兒他舅沒站穩,又因為腿早都軟了,這一趔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小傀儡,去看看其他仙君是不是在房間裏。”唯一能驗證的事也隻有這個了。
小傀儡答了聲是,跳過一層台階去各個房門口敲著門。
朗薄淵跟在他身後,到了其他房門麵前,鬆開了一直緊緊攥住的拳頭,幾縷白煙從掌心升起,方才聚起的那團火已經滅了。
在看到容兒他舅時,他居然有了要殺人的衝動,手中的火球險些就砸到了容兒他舅身上,要不是心中還有些定力,恐怕容兒他舅此刻已經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朗薄淵不知道心裏為何突然就竄上了一股殺意,踏入門裏那會起,眼睛看見什麼都覺得煩躁,耳朵邊還一直回蕩著一個縹緲的聲音:“殺了他。”
為了抵製心裏的邪念,朗薄淵隻能使出了清心法。
但心一直定不下來,清心法使都使不出。
朗薄淵略一思量,兩指一並,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腕上滑出一道口子。
血順著手腕滴答落在地上,濺到地上的血花好像是從地上生出的妖豔刺玫,鮮紅妖豔,同時又向著被吸引的人警示著美麗會引起的危險。
這樣做了後,情緒好是好了那麼一點,耳邊的那道聲音也更遠了,但還沒消失,反倒像植根於他的腦子裏,在遙遠的地方呼喚著他。
朗薄淵討厭這種被人控製的感覺。
他知道還得再做點別的。
手裏升起血赤焰,血的力量讓手中的火威力更強,朗薄淵的手朝著自己,麵無表情地一掌打了下去。
又是一口血掛在了嘴角。地上的血花也像有了生命,開得更大了。
斷斷續續咳出了幾次血,朗薄淵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之後便再沒有什麼表情了。
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血,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他受了傷。
房間的門敲了不下三聲,小傀儡站在外麵,裏麵無人應答,和沒有人住過似的。
敲門沒用了,朗薄淵用靈力隔空試了試,門還是沒有反應。
房門開不了?
朗薄淵回頭要把容兒他舅抓來再好好問問,放眼一看,那唯一的一個人影也不見了。
其他人都去哪裏了。
就連靈識都探不進去。
難道其他人都被關到門裏了?
朗薄淵靠在一間房門前,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靠著的門,是寒玉和陰秀的房間。
屋門外一片平靜,但屋門裏,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