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兮兒數次救他,他早去九幽地府見先帝祖宗們了。
兮兒不是惑國妖姬,她有見解有治國之才,坐在他的龍椅旁有何不可?
被挑釁了帝王尊嚴的拓跋護,怒目而瞪,恨不得掐斷程右相的脖子。
“程右相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了罷?皇後不過是個閨閣女子,怎能勝天花時疫之任。連程右相你研究多年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東西,皇後年幼如何能解決?”
再蠢笨的人,此刻也能聽出拓跋護的聲音跟啐了毒一般。
旁人縮著脖子不敢得罪皇帝,程右相曆經兩朝堂,卻沒有什麼不敢的。
“皇上,既然您說皇後是閨閣女子,無能無力,那不知皇後娘娘今兒坐在這金鑾大殿上是為何?先前是皇上神魂不穩,皇後娘娘伺候在身邊,此情可容。然而如今皇上您已大安,這朝政之事,怎可由一介婦孺插手。江山不可兒戲,皇上請分清前朝後宮。”
程右相突然跪下,脆響的聲音,讓人耳朵一顫。
這程右相今年都快五十歲了,身子骨不必少年人強壯,別跪斷了腿啊。
拓跋護渾身寒意凜冽,他向來霸道自我,最厭惡旁人試圖插手改變他的決定。
蘇婉兮嫻靜的坐在九鳳椅上,不怒不懼,嘴角輕輕揚起的弧度,令人有些敬佩。
朝中都鬧騰出這麼大的事兒了,朝中元老都有了以死相逼的架勢,她居然沒有惶恐請罪退縮,也沒有大放厥詞。
不動如山的穩穩坐著,蘇婉兮鎮定的反應出乎人意料。
拓跋護擔憂的扭頭看了蘇婉兮一眼,隨後飛快斥罵程右相:“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是拓跋一族的天下。你為臣子,隻該做好你的分內之事,為朕分擔朝政之事。但是,誰人坐在你的上方,不該由你來管。程右相,萬事逾越了就不好了。”
程右相挺直背跪著,對拓跋護威脅的話充耳不聞。
“臣盡忠,但不愚忠。”
拓跋護咬牙,他幾乎快要衝動的拔起佩戴在腰間的長劍,一劍砍了程右相的腦袋。
但是,他不是暴君,不是昏君,他知道程右相對大熙朝的意義。
“程右相如此信賴本宮,本宮自當不負眾望。本宮身是皇後,為萬民之母,理當擔憂子民的性命存亡。皇上,本宮願為天下萬民尋治療天花之藥方,為皇上增添功德。”蘇婉兮氣定神閑道。
拓跋護一動不動的望著蘇婉兮清澈的雙眸,平時媚眼橫生的桃花眼,此刻鳳儀冷傲,威凜不可侵犯。
程右相試圖打她的臉,她若不回報一二,豈不是對不起她自個兒。
如同拓跋護一樣,所有人設想了各種結果,但都沒有想過蘇婉兮會應下這事。
程右相眼神微閃,很快恢複了鎮定:“不僅是天花,還有時疫。皇後娘娘辛苦了,臣替百姓們叩拜皇後娘娘仁慈。臣靜待皇後娘娘的結果,想必皇後娘娘定不會負天下人的期望!”
蘇婉兮驕矜的抬首:“本宮自然不負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