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梓你是沒親眼瞧見當時的場麵,咱們這個五妹妹哪一直就是個愚蠢不識時務的,陛下都已經罰了她兩回,竟還如此分不清狀況,居然還還有膽子當眾頂撞父皇。父皇雷霆震怒的模樣,嘖嘖……要不是太後攔著估計真是要一怒之下賜死她了……”

太子妃喬嫣兮坐在榻邊,看著陸梓梓一勺勺慢慢地吃著藥參粥,她伸手將陸梓梓蓋在腿上的狐皮絨毯往上掖了掖。

“這個蠢貨,居然當眾指著太子的鼻子叫囂說殿下一個後妃所出的皇子沒資格管她嫡公主的閑事,還鼻孔朝天質對父皇說隻有金家後族所出的皇子才堪為儲君,殿下倒還好,父皇和皇祖母的臉色那可真是精彩萬分。”

那天陸梓梓梅林落水後第二日一早,太子便帶著太子妃一道進宮給皇帝和太後請安去了。

陸煦委婉向承帝請求給五公主找個嚴厲些的教習嬤嬤,承帝自然也聽說了前一日公主府所發生的事,作為父親和君王自是要有表態的。

當時太後並一眾後妃皆在場,結果陸楥楥竟真像前一日落水時腦子泡發了一般,不但咒罵寧貴妃、陸梓梓母女,還不要命地給周帝將來一番儲君的“諫議”。

這下承帝不光是對這個女兒惱怒萬分,就連看自己老娘的目光也別有深意了,於是盛怒之下便有了五公主無詔不得出的禁足令。

提及此,喬嫣兮的眼中盡是冷冷的嘲諷:“嗬!就算到時是大皇兄坐了那個位子也輪不到她金家的皇子!”

大皇子乃承帝皇子時的司寢宮女所生,一隻眼天生不視,自出生起便被排除在了嫡位候選外,早早便封了作了個逍遙王。

“左右她如今是再不能出來做妖了,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光她幾句風言風語也動搖不了哥哥的位子,嫂嫂且放寬心,切莫氣壞了身子。”

陸梓梓喝完藥參粥往旁邊炕桌上輕輕一放,結果小香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安慰喬嫣兮。

喬嫣兮道:“一個被太後寵壞了沒頭腦的刁蠻公主罷了,隻是苦了妹妹你,她從小到大便一直是欺淩你,如今搬出宮了住卻還被她累得落了水。”

陸梓梓心中感歎,還真是低估了陸楥楥的愚蠢程度,真是什麼蠢話都敢講,早知道她就不該和個蠢人起爭執,憑白跌份。

這時太子妃又扯了新話題,“不過梓梓你還真是嚇壞我了,你不是會水嗎,怎的?那日在宴會是婆子前來稟告說你落水被救了,我當真是急壞了。方才從宮中出來,母妃也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好瞧瞧你可有事?”

陸梓梓心中“咯噔”一下,前世作為方梓梓的她是完全不通水性的,沒料到這南央小公主竟是會水的!

於是她隻好隨口扯謊:“那時我被五妹撲進水裏事發太過突然,那水又冰冷得可怕,我心中一慌亂,竟是忘了自己會水的,不過,現下已無大礙,兄嫂和母妃都不必為我擔憂。”

其實陸梓梓根本沒什麼病,那日雖是落了水,但好在被及時,回到寢院後又灌了一大碗熱騰騰的薑湯,蓋著厚被燒著地龍睡了一覺,夜裏發了一身熱汗,第二日便又活蹦亂跳的了。不過是想讓她受害者的形象更加生動些,這才窩在榻上打算裝幾天病。

姑嫂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太子妃便讓陸梓梓好好將養起身告辭了,很快屋裏便隻剩陸梓梓和在一旁隨侍的小香。要說有礙,這唯一的有礙之處……

陸梓梓撩起右手的袖子,白皙晧腕上赫然一片醒目的青紫,當時擊打過來的力道得有多大呀……陸梓梓想。

回想當時的情景,陸梓梓對一旁的小香問道:“小香你可還記得,梅林宴時隔壁衛家可曾都來了?”

小香細細回想一番答道:“咱們發了請帖於衛府,除了衛老太君聽說是身子不適並未前來,衛大夫人及幾個妯娌還有衛家幾個姑娘俱是來赴宴的,不過……奴婢聽說前陣子衛三郎回京述職,想必如今是在衛老太君跟前侍疾吧。”

衛釗回來了?

陸梓梓若有所思,若是衛釗所為,有如此之大的力氣倒也說得通,可她和衛釗好歹也算是相識,不能夠呀?

正待陸梓梓正冥思苦之際,外頭的柳嬤嬤進來說有事稟報,這才斷了思緒,於是好整以暇坐在榻上讓柳嬤嬤說事。

“稟殿下,方才太子殿下送來的那匹小馬老奴已命人送至馬廄……”

太子知道妹妹手裏委屈便親自抽空去皇家馬場千挑萬選了一匹絕品上等好馬混種出來的小馬給妹妹當坐騎。今日趁著太子妃入府探望之際,太子便讓她一道帶了過來。

隻聽得柳嬤嬤繼續道:“這小馬老奴方才還親自去看過,當真是名貴的好馬,須得細心護養。可如今馬廄共兩個馬夫,人手本就不多……”

“公主也是知道的老奴那女兒魯莽不慎跌倒帶累了那馬夫霍二牛也跌倒受了傷,老奴心中甚是過意不去,想著來公主這求個恩典,不若讓霍二牛多歇幾日,而馬廄那邊再新買個下人頂霍二牛的差,這樣一來既不會耽誤了小馬的飼養也能讓霍二牛好好養傷……故此老奴厚著臉皮來叨擾公主……”